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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威胁太后,摄政王来了

  第八章 威胁太后,摄政王来了 (第1/2页)
  
  夜雨瓢泼,檐角铁马被风撞得凌乱。
  
  苏府正堂灯火彻夜未熄,苏夫人抱着昏迷的苏瓷,泪如雨下,帕子换了一条又一条,仍止不住女儿唇边溢出的黑红。
  
  “阿瓷……再撑半刻,宫里御医已在路上。”
  
  苏夫人声音颤得几乎碎掉。可话未落,门房小厮跌跌撞撞冲进来:“夫人!外头……二小姐求见,说有事情找老爷!”
  
  二小姐——阿灼,如今府中只剩这一位“二小姐”。
  
  苏缙霍然起身,手背青筋暴起:“她还有脸来?!”
  
  阿灼却已自顾掀起帘子,一身素缟,鬓边白花摇摇欲坠。
  
  她扑通跪下,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三下便见了血。
  
  “父亲!母亲!女儿无用,救不了二哥……”她泣不成声,膝行两步抱住苏夫人腿,“可我已求了太后,太后亲口答应,只要父亲明日早朝递折子,二哥便能暂押天牢,免死候审!”
  
  一句话,像溺水之人抓住浮木。
  
  苏夫人怔住,泪意未干,眼底已浮出希冀:“当真?”
  
  阿灼含泪点头,又怯怯望向苏瓷:“姐姐最懂律法,若能亲手写状,为二哥陈冤,太后便更好开口……”
  
  苏瓷恰在此时悠悠转醒,听见这句,眸色骤冷。
  
  她吃力撑起身子,嗓音沙哑得像钝刀刮铜镜:“太后……为何突然肯救?”
  
  阿灼指尖一颤,似被戳破心事,却转瞬哭得更大声:“姐姐疑我?我也是苏家血脉,二哥待我如亲妹,我便舍了这条命也值!”
  
  苏缙沉声:“都住口!阿灼,你既说太后肯援手,可有懿旨?”
  
  阿灼摇头,只低声道:“太后口谕,此时若传旨,反叫摄政王生疑。父亲明日早朝,只需携文武百官联名折子,太后自会顺水推舟。”
  
  苏瓷阖眼,掩住一抹讥诮。她太清楚那位太后的手腕——口谕?不过一张空头支票,逼苏家先自乱阵脚。
  
  可苏夫人已乱了。
  
  她攥紧阿灼袖口,像攥住最后一根稻草:“老爷,便听阿灼一次,好不好?阿珩是我们亲生骨肉啊……”
  
  苏缙铁青着脸,却终究拂袖:“明日我进宫。但阿灼,若太后食言——”
  
  “女儿愿以死谢罪!”阿灼抢声,泪珠滚滚,一派赤诚。
  
  ……
  
  子时,偏院小佛堂灯火幽暗。
  
  阿灼推门,里头早有一道纤细黑影候着。
  
  那人递上一封密函,声音压得极低:“太后口谕:明日苏缙若敢喊冤,便叫御林卫以‘串供谋逆’之罪,当场锁拿。苏家,一个也跑不了。”
  
  阿灼垂眸,指尖摩挲着函角那枚朱红凤印,唇角微弯,却带出森冷:“告诉太后,苏瓷已起疑。为绝后患,斩草除根要快。”
  
  黑影领命欲走,阿灼忽又唤住:“等等——摄政王那边可有动静?”
  
  “主子放心,摄政王如今自顾不暇。听说……他旧疾复发,吐了血,连大门都不怎么出了。”
  
  阿灼轻笑,推门而出。
  
  夜雨扑面,她仰头,任冰雨冲去唇角那一点得意:苏瓷,看来,你也有今日。
  
  ……
  
  苏府角门吱呀一声开了条缝。
  
  谢无咎披玄狐大氅,脸色比雨夜更白,却仍稳稳接住踉跄而来的苏瓷。
  
  “九千岁怎么来了?”苏瓷攥着他衣襟,声音压得极低,“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嘛?”
  
  谢无咎指腹抹去她唇角新溢的血,眼底翻涌着血丝:“我已调了刑部暗线,可暂保苏珩一命。但——”他顿了顿,嗓音哑得发涩,“太后与阿灼,已布好局,明日朝堂,你父亲若开口,便是死局。”
  
  苏瓷抬眼,雨水顺着睫羽滚落,像泪:“那便由我开口。”
  
  谢无咎猛地收紧手臂,几乎勒疼她:“你如今连站都站不稳!”
  
  苏瓷却轻轻推开他,眼底是燃尽的冷静:“前世我欠苏家的,今生就算拼上我这条性命,我也要试着保护他们。”
  
  她转身欲走,谢无咎忽从背后拥住她,声音低得发颤:“阿瓷……若我替你杀出一条生路,你可愿……再信我一次?”
  
  苏瓷指尖微顿,良久,只极轻地答一句:“你想要什么?。”
  
  “我不想要什么,只要瓷儿你在相信我一次,可以吗”谢无咎无奈地说着。
  
  “不敢劳烦九千岁了……”苏瓷说完,就走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
  
  瓷儿,你真的不愿意在给我一次机会吗?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也回来了。让我保持一个幻想,不可以吗?
  
  雨声淹没尾音,却掩不住彼此心跳。
  
  谢无咎闭眼,掩去那一闪而逝的狠戾——明日金銮殿上,谁敢动她,他便叫谁血溅三尺。
  
  ……
  
  卯时,宫门初启。
  
  苏缙携折子立于朝堂之下,文武百官窃窃私语。
  
  龙椅之侧,太后凤目微垂,指尖轻抚鎏金护甲,像在等一场好戏。
  
  阿灼跪在御阶左侧,素衣单薄,泪痕未干,却恰到好处地露出腕间一圈乌青——那是来时自己掐的,只为添几分“受逼”之态。
  
  苏瓷由宫人搀扶,一步一咳,跪在父亲身后。
  
  她抬眼,正对阿灼视线。
  
  那一瞬,阿灼轻轻启唇,无声吐字:
  
  “姐姐,救不了。”
  
  苏瓷却只淡淡一笑,指尖忽地一翻,亮出一物——半截染血的发簪,刻着“曹”字篆文。
  
  太后脸色骤变。
  
  苏瓷叩首,声音沙哑却字字清晰:“臣女苏瓷,状告当朝丞相曹嵩,私通北狄,构陷忠良。此簪乃曹相贴身之物,昨夜于苏府祠堂拾得,上沾北狄魂晶之毒,请陛下明鉴!”
  
  话音未落,金銮殿上一片死寂。
  
  阿灼猛地抬头,眼底第一次露出裂缝——那簪子,分明是她昨夜亲手插在曹相发髻上的!
  
  谢无咎立于百官之末,指尖轻敲腰间佩刀,唇角勾起一点冰冷的弧度: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的小凤凰,终于学会啄人了。
  
  而龙椅之上,年轻的帝王缓缓抬手,声音冷冽如霜:
  
  “宣——大理寺卿,即刻重审苏珩弑相一案。涉案者,无论王侯,一并下狱。”
  
  太后指尖一紧,护甲生生折断。
  
  殿外朝阳破云而出,照在苏瓷苍白的唇角。她回头,隔着人海,与谢无咎视线相撞。
  
  那一眼,无声胜万语——
  
  “这一次,我不欠任何人。”
  
  雨脚如麻。苏府祠堂的青砖缝里积了一层薄红,分不清是香灰还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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