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疯狗 (第2/2页)
“蛭丸…比壑山的圣物?狗屁的圣物!那是他们的魂!是他们的锚!”吕慈的声音嘶哑如夜枭,每一个字都淬着剧毒,“刀现了…那群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定会闻着味爬出来!一定会!透天窟窿的债…仁哥的血…该连本带利…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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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爷?” 祠堂厚重的木门外,传来一个年轻、沉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紧绷的声音。
是吕恭。他早已被祠堂内骤然爆发的恐怖杀意惊动,却恪守着规矩,不敢擅入禁地,直到那令人心悸的喘息声稍缓。
吱呀——
沉重的木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拉开。门外垂首侍立的吕恭,只觉得一股混合着浓烈檀香与血腥杀伐气息的劲风扑面而来!他下意识地抬眼。
站在门内的吕慈,仿佛完全变了一个人!佝偻的腰背挺得笔直,如同一柄出鞘饮血的古剑!
深陷的眼窝里,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锐利、冰冷、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疯狂火焰!周身萦绕的“如意劲”不再内敛,而是如同躁动的电弧,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将他花白的须发都微微激起!
这一刻,“疯狗”吕慈,彻底撕掉了所有伪装,露出了最原始、最凶戾的獠牙!
“吕恭!” 声音不高,却如同重锤砸在吕恭心头,带着不容置疑、刻入骨髓的命令。
“孙儿在!”吕恭立刻单膝跪地,头颅深深低下,心脏狂跳。他从未见过太爷如此形态,那目光扫过,仿佛能冻结血液。
“备机票!”吕慈的声音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去东北!立刻!马上!用最快的通道!我要在日落前,踏上长白山的雪!”
时间!他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必须在鱼龙会接手前,在比壑山的耗子钻出来前,赶到那片埋骨之地!
吕恭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问一个“为什么”,吕家血脉中对家主、尤其是对这位“疯狗”家主的绝对服从早已烙印在灵魂深处。他猛地抬头,眼中同样燃起战意,沉声应道:
“是!太爷!孙儿即刻去办!绝无延误!” 他立刻起身,动作迅捷如豹,没有多余的废话,转身就要去执行这最高指令。
“慢着!”吕慈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刺骨。
吕恭脚步一顿,瞬间回身垂首:“请太爷吩咐!”
吕慈缓缓走出祠堂阴影,站到夕阳的余晖下。残阳如血,泼洒在他身上,将那身藏青麻衣染得一片猩红,宛如浴血。
他目光扫过庭院,扫过远处闻讯赶来、在廊下屏息肃立的数名吕家核心子弟,每一个被扫到的人,都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眼中露出敬畏与狂热交织的光芒。
“传我血令!”吕慈的声音如同金铁交鸣,在暮色沉沉的吕家村上空炸响,带着铁与血的味道:
“吕义! 启动‘暗巢’!所有东北境内、乃至可能渗透的东瀛暗线!给我挖!挖地三尺!我要知道所有在刀现之后,出现在长白山附近的、带鬼子味的、带比壑山骚气的耗子!一根毛都不能放过!”
最后,吕慈的目光重新落回吕恭身上,那目光深处,除了疯狂的战意,还有一丝吕恭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嘱托:
“恭儿,” 他的声音低沉下去,却重逾千钧,“这一次…不一样。不是小打小闹,不是利益之争。是血债!是吕家的根!透天窟窿的账…该彻底了结了!你…明白吗?”
吕恭迎着太爷那几乎要将他灵魂都点燃的目光,挺直了腰杆,年轻的脸上再无半分迟疑,只剩下与年龄不符的决绝与肃杀:
“孙儿明白!血债…必以血偿!吕家儿郎,誓死追随太爷!此去东北,不斩尽仇寇,绝不还乡!”
“好!”吕慈重重吐出一个字,眼中那最后一丝属于“人”的情绪彻底褪去,只剩下纯粹的、择人而噬的凶兽之光。
他猛地一挥手,藏青麻衣的袍袖在血色夕阳中猎猎作响:
“走!”
暮色四合。
吕家村如同沉睡的凶兽骤然苏醒,在无声的肃杀中高效运转。
引擎的轰鸣刺破黄昏的寂静,数辆经过特殊改装、车身覆盖着黯淡符文的黑色越野车如同离弦之箭,冲出村口,碾过青石板路,卷起漫天烟尘,朝着北方,朝着那片被妖刀之血染红的雪域,狂飙而去!
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染着血色残阳。车内,吕慈闭目靠在后座,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一枚温润的古老玉佩。
冰冷的杀意在他周身凝而不散,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透天窟窿的寒风与兄长滚烫的血,似乎穿越了时空,再一次将他紧紧包裹。
这一次,“疯狗”已彻底出柙,不饮尽仇敌之血,誓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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