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裴大少爷与小妈的秘密 (第2/2页)
　　
　　红绡浑身轻颤，目光迟疑地望向身旁的彩云。见她也正慌张望着自己。
　　
　　她似乎终于下定决心，鼓足了勇气走到唐清羽身边，低声说：“大人……其实……柳夫人她……出身不太一般。”
　　
　　“说清楚。”唐清羽眸光一凝，语气未变。
　　
　　红绡深吸一口气，咬了咬唇，声音压得极低：“夫人她……原是飘香院的清倌人。老爷花了五百两银子将她赎身，悄悄安置在城西的别苑。那时正室夫人重病在身，得知此事后，气急攻心，病情一日重过一日。大少爷……大少爷为此极为不满，曾在府中与老爷争执，甚至摔了茶盏……不到半年，夫人便撒手人寰。”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之后，老爷便将柳夫人扶为填房，接进了这裴府大宅……”
　　
　　厅内静得落针可闻。烛火轻晃，映得唐清羽神色莫测。她指尖轻轻叩了叩案角，眸底暗流涌动。
　　
　　五百两赎身、病逝的原配、心怀怨怼的长子……
　　
　　裴家的水可不浅。
　　
　　唐清羽微微颔首，目光沉静：“继续说。”
　　
　　彩云深吸一口气，接过了话头：“大少爷和夫人之间的关系，一直都不好。一来，大少爷打心底瞧不上夫人的出身；二来，他始终觉得生母病逝，与柳氏脱不开干系，因此心结极深。平日里只要碰上，他总要冷言讥讽几句，话里话外极尽刻薄。我曾好几次在花园里撞见他们争执——大少爷言辞狠厉，柳夫人便只是低头垂泪，从不还嘴。”
　　
　　“除了口角，还有别的冲突吗？”唐清羽追问。
　　
　　彩云迟疑片刻，终于低声道：“半个月前，我去给夫人送点心，刚走到厢房门口，却见大少爷猛地从屋里冲出来，慌慌张张的，连我手里的点心盘子都撞翻在地。我还没来得及说话，柳夫人也跟着冲了出来。她头发散乱，衣襟微敞，脸上全是泪痕，哭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嘴里只反复念着‘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唐清羽眸光一沉：“裴大人可知道这事？”
　　
　　彩云轻轻叹了口气：“老爷听见动静赶去，见夫人如此模样，立刻追问缘由。柳夫人只跪在地上痛哭，始终不肯开口。可老爷一看那情形，便已明白七八分，当场震怒，命人将大少爷押来，在院子里亲手打了二十棍，骂他‘不知廉耻，败坏门风’。那一顿打极重，大少爷趴在床上养了七八天才下地。自那以后，他便被赶去别苑居住，直到小少爷满月酒前三天才回来。”
　　
　　“那裴皓轩回来后，可曾再与柳氏单独接触？”唐清羽眼神微亮，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彩云环顾四周，确认无人靠近，才将唐清羽引至廊下僻静处，压低嗓音道：“就在满月酒当天，老爷在前厅会客，我去给小少爷端洗脸水，回来时，竟看见大少爷站在厢房门口，抬手狠狠打了柳夫人一记耳光！夫人踉跄后退，撞在门框上，还没站稳，大少爷已转身怒气冲冲地走了。”
　　
　　唐清羽心头一震，沉默良久，又细细追问几处细节，但彩云所知仅止于此。
　　
　　她挥了挥手，命众人退下，独自立于厅中。
　　
　　夕阳斜照，光影斑驳，她却仿佛置身寒夜，脑海中反复回放着那些画面——
　　
　　裴皓轩从柳莺房中仓皇逃出，神色慌乱；
　　
　　柳莺衣衫不整，痛哭失声，状若受辱；
　　
　　满月酒当日，他竟又与她独处一室，还动了手……
　　
　　每一段话，每一个细节，都像一根细线，正缓缓织成一张暗网。
　　
　　唐清羽眸色渐深，心中已然笃定，裴皓轩与柳莺之间，必定藏着一段不可告人的隐秘。
　　
　　而那场“厉鬼索命”的惨剧，或许，正是从这隐秘中悄然滋生的毒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