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玉归原主,新路启程 (第1/2页)
深夜,唐清羽独坐窗前,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古玉。
玉身光滑冰凉,曾如凝脂般温润,如今却渐渐褪去光泽,仿佛被抽走了最后一丝生气。
她闭上眼,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自她触碰到这块玉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便开始无声转动。
宫廷深处那些尘封的秘密、层层叠叠的阴谋与背叛,如一张巨网,将她牢牢缠绕,再难脱身。
恍惚间,她仿佛坠入一场浅梦。
梦中,张贵妃立于一条幽暗秘道的尽头,面容依旧艳绝尘寰,唇角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谢谢你,”她的声音轻柔如风,仿佛自遥远时空传来,“让真相见了光。”
唐清羽想要回应,喉咙却像被什么堵住,一个字也说不出。话未出口,梦境已如烟散去。
醒来时,天光微明,晨雾轻笼。
古玉静静躺在她掌心,冰冷彻骨,再无半点灵气,仿佛它曾承载的执念与魂魄,终于得以安息。
她凝视良久,心绪翻涌,五味杂陈。
张贵妃下葬那日,连日晴空骤然变色,雪花无声飘落。
因她生前无子,又被冠以“失节”之名,皇帝未允她入皇家陵园,只命人将她草草安葬于一处偏僻官坟。
孤坟一座,荒草萋萋,无人祭拜,唯有风雪相伴。
唐清羽独自前来。她蹲在新堆起的坟冢前,伸手拨开积雪,用双手一点一点,挖出一个小小的土坑。
然后,她将那枚古玉轻轻放入其中,如同归还一段尘封的誓言。
“张宝仪,”她低声说着,“你的冤屈已雪。这枚玉,该物归原主了。”
当玉佩没入泥土的刹那,她胸口那股长久以来若隐若现的牵引之力,终于彻底消散。
那是一种她曾无法言说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被什么牵引着前行,步步深入迷局,只为揭开真相。
如今,那力量化作虚无,留下的,是一种久违的、近乎空灵的轻松。
她缓缓起身,雪落在肩头,无声无息。
而真相,终于沉入泥土,归于寂静。
萧煜将油纸伞轻轻撑过她头顶,伞面微倾,为她遮住飘落的雪。
雪水顺着伞沿滴落,砸在地面,溅起细小的水花,像时光碎落的回响。
此刻,她只觉前所未有的轻松,仿佛卸下了压在肩头多年的重担,连呼吸都变得清透。
下山前,她最后回头望了一眼。
张宝仪的坟冢孤零零地立在荒野之中,四周枯草萋萋,雪覆寒土,显得格外萧瑟。
她唇边轻启,无声默念:“张宝仪,愿你来生——不再踏入宫门。”
转身迈步,再无迟疑。
心中没有遗憾,亦无留恋。
一切尘埃落定,而她的路,才真正开始。
三日后的邺都,春寒未尽。
唐清羽静立案前,她一身崭新的绯色官服。
胸前补子上,獬豸昂首挺立,独角如剑,双目炯然,象征刑狱官的明察与刚正;腰间金鱼袋沉甸甸地悬着,是皇帝亲赐之物,内藏可自由出入宫禁的令牌。
这不仅是荣耀,更是千钧之责。
她静立案前,目光落在案上的刑部公文之上,朱批如血:“破格擢升,特授提点刑狱公事,掌一路刑狱,纠察冤滥。”
短短数天,皇帝将她从验尸司主事破格擢升为大乾提刑官。官拜正五品。
“破格”两个字,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湖面,在大乾朝堂掀起滔天波澜。
一个靠验尸起家的仵作,还是女子之身,竟坐上了提点刑狱官的位置。这职位掌管一路刑名,监察百官,连一品大员都在其监督范围之内。
门外传来压低的议论声,虽轻,却一字不落地钻进她耳朵里。
“……真让她进来了?”
“裴大人昨天还说,朝廷纲常都乱了,女人执刀问案,成何体统?”
“牝鸡司晨,国将大乱也……”
这些话,唐清羽听得太多。
自从她穿越而来,附身于大乾朝同名女仵作的躯体,就注定与这个世道格格不入。
从刑部停尸房的冷眼旁观,到公堂上的讥笑嘲讽;从“妇道人家懂什么断案”到“验尸的贱役,也配当官?”质疑声从未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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