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再访苗女 (第1/2页)
午后阳光斜照,将滨海市民族风情街的青石板路面晒得微微发烫,两侧店铺悬挂的招牌与幌子在微风中轻轻晃动,投下斑驳的影子。空气中混杂着各种香料、皮革与烤制食物的气味,喧嚣中带着一种刻意营造的异域风情。
然而,陈玄步履匆匆,无心感受这份热闹。他的身影穿过熙攘人流,目光径直锁定在前方那间名为“箬叶银艺”的苗族银饰店。店门依旧半掩,檐下的铜铃静垂,与周围的喧闹相比,这里仿佛自成一方静谧天地。
推门而入,熟悉的松香与金属冷却后的气息扑面而来,店内光线偏暗,四壁陈列的银饰在幽微光线下流淌着温润而古老的光泽。那位名叫阿箬的苗女店主依旧坐在柜台后,低首专注地擦拭着一只纹样繁复的银镯,脖颈上的多层银项圈随着她的动作发出细微清冷的碰撞声。
闻听门铃响动,她抬起头,深潭般的眸子望来,再次与陈玄的目光相遇。这一次,她眼中少了些许初次见面时的纯粹审视,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凝重与探究。她显然认出了陈玄,也似乎预料到他可能会再次来访。
陈玄没有寒暄,径直走到柜台前。店内并无其他顾客,安静得能听到窗外隐约传来的市声。
“阿箬姑娘。”陈玄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感。
阿箬放下手中的银镯和鹿皮,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她的眼神仿佛在说:“我知道你会回来。”
陈玄从随身布包的内袋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干净宣纸仔细包裹的小包。他一层层打开,动作轻缓,最终露出了那片在匿名信中发现的、已经彻底干枯蜷缩的奇特植物叶片。
他没有直接将叶片递过去,而是将铺着叶片的宣纸轻轻放在柜台的玻璃台面上,推向阿箬。
“冒昧再次打扰。我想请姑娘再看看此物。”陈玄的目光紧盯着阿箬的反应,“此物……并非寻常植物,伴随它而来的还有一句警告。我想,或许姑娘能认得它更深的来历。”
阿箬的目光落在叶片上。
刹那间,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眼神骤然收缩!
她身体微微前倾,并未立刻用手触碰,而是仔细地、几乎是屏息凝神地观察着叶片的每一个细节——那狭长如矛尖的形状、边缘极其细微的锯齿状绒毛、干枯后仍隐约可辨的诡异网状叶脉、以及那灰败的暗绿色泽……
看了片刻,她伸出食指,指尖在离叶片极近的上方缓缓移动,仿佛在感知着什么无形的气息。随即,她的眉头越蹙越紧,脸色也渐渐沉了下来,那是一种混合了厌恶、警惕乃至一丝隐隐恐惧的神情。
“……这东西,你从哪里得来的?”阿箬终于开口,声音比上次更加清冷,甚至带着一丝压抑的厉色。
“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陈玄谨慎地回答,“伴随它的警告,指向一个看似正规的组织。”
阿箬抬起眼,深深看了陈玄一眼,那目光仿佛要穿透他的内心,判断他话语的真伪以及卷入此事的深浅。片刻沉默后,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判断,缓缓吐出一口气,语气沉重地开口:
“这叶子,如果我没看错,是‘阴齿蕨’的嫩叶,极其罕见。”她指向叶片边缘那些几乎难以察觉的锯齿,“看这些细齿,像不像隐藏的獠牙?还有这叶脉的纹路,是不是像某种束缚的网?”
经她提示,陈玄再细看,果然觉得那干枯的叶片透着一股邪异的生机,那些细微结构确实令人不适。
“这种蕨,”阿箬继续解释,声音压得更低,仿佛怕惊扰了什么,“它本身并非剧毒,但它的特性很特殊……它生长在极阴之地,比如背阳的山涧、古老的坟地边缘,甚至是一些……长期进行阴邪仪式的地方。它能吸收并储存周围的阴性能量和特定的负面情绪。”
她的指尖虚点叶片:“尤其是经过特殊手法采摘和炮制后——通常需要在特定阴时采摘,并用混合了尸油或某种特定蛊虫分泌物的液体浸泡晾干——它就会成为一种极佳的‘辅料’,尤其用于炼制一种非常阴毒的蛊……”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清晰地吐出三个字:
“迷心蛊。”
“迷心蛊?”陈玄心中一凛,这名字听起来就与操控心神有关。
“嗯。”阿箬的神色无比凝重,“这种蛊的目的,并非直接取人性命,而是侵蚀人的心智。中蛊者,初期会心神不宁、多梦易惊、情绪低落;继而会产生幻觉、妄念,变得偏执、多疑,甚至性格大变;到最后,可能会彻底失去自我意识,完全沦为施蛊者的傀儡,或者在心智混乱中走向自我毁灭……整个过程,外人可能只觉得是当事人精神出了问题,极难察觉是中了邪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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