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不祥预言 (第1/2页)
衍天塔的青铜烛台在夜风中摇晃,将四壁的《玄音秘录》映得泛黄。苏清寒立在案前,指尖抚过一卷残缺的帛书,发间木簪随着她的动作轻颤。这是她从藏经阁最底层的暗格里找到的,封皮上用朱砂画着扭曲的音符,像是某种古老的咒文。
“清寒师姐。”
身后传来林风的声音。他抱着一摞刚抄录的《天机衍算诀》,袖口还沾着墨渍。苏清寒慌忙将帛书塞进袖中,转身时撞翻了案上的茶盏,茶水泼在帛书边缘,晕开一片深褐。
“怎么这时候来?”她蹲下身擦茶渍,声音比平日低了三分。
林风将抄本放在案上,目光扫过她发白的指尖:“听外门弟子说,您今晨去了藏经阁。可是,找到了什么?”
苏清寒的手指在帛书上顿住。残缺的文字里,有一行小字格外清晰:“承天之怨,终有归期;噬音者现,音神复起。”
“没什么。”她将帛书快速卷起,塞进林风怀里,“不过是些失传的古卷,与你无关。”
林风接过帛书,指尖触到那行小字时,骨笛在怀中微微发烫。这是他第三次发现骨笛与这些古卷产生共鸣,第一次是在落音村的地窖,第二次是在玄衍宗藏经阁翻到《音律残卷》时。
“清寒师姐在瞒我。”他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您知道的,比我多。”
苏清寒抬起头,眼底的血丝在烛火下格外明显。她望着林风,这个被她从杂役房捡回来的少年,此刻正攥着帛书,骨笛的轮廓透过月白道袍若隐若现。
“林风。”她伸手替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额发,“有些事,你暂时不必知道。等,等你足够强。”
“足够强到什么地步?”林风追问,“强到能保护玄衍宗?还是强到能,”他顿了顿,“强到能解开落音村的秘密?”
苏清寒的手僵在半空。她想起昨夜玄机子在衍天塔的密谈,想起那句“噬音者现,音神复起”的预言,想起林风父亲留下的半块骨笛。
“你先回去吧。”她抽回手,将另一卷《玄音秘录》推到他面前,“这是上个月新到的,里面有关于‘音煞’的记载,或许对你有用。”
林风没有接话。他盯着苏清寒泛红的眼尾,突然想起今日清晨外门弟子的议论,有人说昨夜后山有怪声,像极了当年镇音石崩裂前的轰鸣;有人说在云梦泽看到了黑雾,沾到的人会发疯。
“清寒师姐。”他将帛书轻轻放回案上,“后山的怪声,是不是和落音村的镇音石有关?”
苏清寒的呼吸一滞。
“我昨日下山采买,在云梦泽边缘遇到了万窍楼的人。”林风继续道,“他们说,最近各地都在出现‘杂音暴动’,修士失控,百姓癫狂。还说,”他喉结动了动,“还说万窍楼主墨无声,最近在极北冰原活动频繁。”
苏清寒猛地站起,袖中的帛书滑落在地。
“你,”她盯着林风,“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只是个外门弟子,总得出门买东西。”林风弯腰捡起帛书,指腹蹭过地上的一道裂痕,“可我总觉得,这些事不是巧合。落音村的镇音石,玄衍宗的骨笛,万窍楼的墨无声,还有您说的‘不祥预言’。”
苏清寒望着他,这个少年的眼睛里没有恐惧,只有与年龄不符的清醒。她想起玄机子昨日的话:“清寒,你要记住,有些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尤其是他。”
“林风。”她深吸一口气,“你今日的话,若让外人听见,会有杀身之祸。”
“我知道。”林风将帛书收入怀中,骨笛贴着他的胸口,“可我不能装糊涂。清寒师姐,您教我天机衍算时说过,天地万物皆有规律。落音村的灭门,镇音石的崩裂,我的噬音体质,这些事,一定有规律可循。”
苏清寒沉默片刻,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腕:“今晚子时,后山寒潭。我带你去看样东西。”
“寒潭?”林风皱眉,“那里不是禁地吗?外门弟子进去会被罚。”
“我带你去。”苏清寒的语气不容置疑,“但你得答应我,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许声张。”
林风望着她泛红的眼,点了点头。
子时的衍天塔静得可怕。苏清寒攥着林风的手腕,沿着后山的青石小径疾走。月光被云层遮住,四周黑得像浸了墨的棉絮。林风的骨笛在怀里发烫,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不是风,不是兽,是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到了。”苏清寒停在寒潭边。
潭水泛着幽蓝的光,水面浮着几片残荷。林风刚要开口,潭中央突然泛起涟漪,一个黑影从水下缓缓升起。
那是一具骸骨,全身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片,空洞的眼窝里跳动着两簇幽蓝火焰。
“音煞傀儡。”苏清寒的声音发颤,“是镇音石崩裂时,被杂音侵蚀的修士所化。”
林风的骨笛突然发出轻鸣。那骸骨似有所觉,空洞的眼窝转向他,幽蓝火焰剧烈跳动起来。
“它,在看你。”苏清寒拽住他的衣袖,“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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