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血染战甲忠魂在,少年立誓破危局 (第1/2页)
暴雨像天河倒灌,狠狠砸在山村祠堂的青瓦上,屋檐下的雨水倾泻如帘,在地面汇成湍急的水流。火把在狂风中剧烈摇晃,明灭的火光映着祠堂外那群 “村民” 的脸 —— 他们看似憨厚的眉眼间藏着狠厉,手中的棍棒、猎叉被攥得发白,指节因用力而凸起。
远处,马车的轮廓终于在雨幕中显现。刚驶入众人视野,领头的 “村民” 突然将手中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青瓷碎片混着酒液溅起,像是发起攻击的信号。
“前队结阵!保护少主!” 吴海的吼声穿透雨幕,他拔刀的动作快如闪电,寒光一闪,瞬间劈倒冲在最前面的三人。可还没等他喘口气,一支羽箭突然从暗处飞来,精准地射中他的胸口。箭羽在雨中颤抖,鲜血顺着箭杆汩汩流出,染红了他胸前的衣襟。
吴海踉跄着后退两步,眼前阵阵发黑,却仍咬紧牙关举起刀。就在这时,一柄锄头猛地砸在他头顶,剧痛瞬间席卷全身,鲜血混着雨水顺着脸颊流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但他依旧嘶吼着,声音嘶哑却坚定:“快走!带少主走!”
马涛脸色铁青,顾不上悲痛,一把将缩在马车旁的少年猛地推进车厢,自己则飞身跃上驭座。马鞭狠狠抽在马身上,马儿吃痛长嘶,扬起前蹄,车轮碾过地上的血泊,在泥泞的山道上疯狂奔逃。身后,追兵的呼喝声、箭矢破空的 “咻咻” 声此起彼伏,像催命的符咒,紧紧跟在马车后面。
车厢内剧烈颠簸,少年蜷缩在角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雨水从车篷的缝隙里不断渗入,冰凉的水珠落在他苍白的脸上,蜿蜒着往下流,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后母们的眼神... 像毒蛇... 她们的孩子都盼着我死... 若不是母亲...” 少年的内心独白在脑海中回荡,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那些在王府里的日子,又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
华丽的寝宫内,父亲的姬妾们围坐在桌边,手中端着精致的茶盏,看似在闲聊,眼神交汇时却闪过一丝阴鸷。她们看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敌意,仿佛他是眼中钉、肉中刺。
书房里,父亲背着手站在书架前,冷着脸翻看竹简。少年站在桌前背诵经书,只因错了一个字,父亲手中的戒尺就重重拍在案上,震得竹简都簌簌作响。那声脆响,至今仍让他心有余悸。
还有母亲,总是独自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铜镜默默垂泪。她颤抖着抚过鬓角新添的白发,镜中隐约能看到窗外嬉闹的庶弟们,他们的笑声欢快,却像针一样扎在母亲心上。
记忆流转,少年仿佛又回到了王府学堂。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光滑的课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趴在案上,困意阵阵袭来,脑袋一点一点,眼皮沉重得像挂了铅。
“竖子!朽木不可雕也!” 老师愤怒的声音突然响起,紧接着,戒尺如闪电般落下,“啪” 地一声打在桌案上,惊得少年瞬间清醒。
特写落在少年的手掌上 —— 戒尺再次落下,他的手掌瞬间红肿起来,钻心的疼痛让他眼中腾起怒火。
“你敢打我?” 少年猛地站起身,怒视着老师,声音因愤怒而尖锐,“来人!把他拖下去斩首!”
学堂内一片寂静,马涛和吴海像两尊雕像般伫立在门口,闻言缓缓转头,目光却没有看向少年,而是望向窗外,显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
少年更加怒不可遏,冲上前一把将老师推倒在地。老秀才年纪大了,哪里经得住这般推搡,重重摔在地上,鼻梁上的眼镜摔得粉碎。他趴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着少年,眼中满是震惊与惶恐。
“我爹能杀战俘,能砍人头!你算什么东西!” 少年叉着腰,狂笑起来,语气里满是蛮横与嚣张。
可话音未落,马涛突然快步上前,铁钳般的手指紧紧掐住少年的后颈,力道大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与此同时,吴海也同步上前,稳稳托住他的腰,让他无法动弹。
“奉主命,惩戒不敬师长者!” 马涛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没有半分波澜。
下一秒,清脆的掌掴声如爆竹般在学堂内响起,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少年的哭嚎声、求饶声回荡在整个学堂,却没能让马涛和吴海停下动作。直到少年的脸颊红肿不堪,哭声渐渐微弱,他们才松开手。
王府刑堂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少年被按在长凳上,裤子褪到膝盖处,露出满是血痕的屁股。侍卫们手中的竹条高高举起,每一下抽打都带着风声,落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新的红痕。少年的身体剧烈抽搐着,泪水混着汗水,从脸颊滑落。
“反了你!敢对老师动粗?” 父亲站在一旁,暴怒地呵斥,“天地君亲师,你眼中还有谁?今日不教训你,来日你还敢翻天!”
母亲站在父亲身后,掩面啜泣,眼神焦急地示意少年认错:“快认错!快跟你父亲认错啊!”
少年哽咽着,声音断断续续:“父亲... 我知道错了... 若我再犯第三次...”
“若再犯?” 父亲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那就只配吃骡马食、做奴隶活!你最好记住今日的教训!”
再次回到学堂时,少年跪伏在地上,额头紧紧贴着地,不敢有丝毫动弹。老师见状,慌忙从座位上站起身,想要上前搀扶,却被马涛和吴海拦住了去路。
“使不得!使不得啊!” 老师慌乱地摆手,连连后退,“少主身份尊贵,怎能行此大礼?折煞老臣了!”
就在这时,父亲大步踏入学堂。他穿着一身深色朝服,身姿挺拔,在众目睽睽之下,对着老师深深鞠了一躬,动作标准而郑重。
少年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呆呆地看着父亲的背影。
“犬子无礼,冲撞先生,还望先生海涵。” 父亲的声音沉稳有力,“往后若他再犯过错,先生尽可严惩,不必顾及他的身份!”
阳光透过窗棂,穿透空气中的尘埃,照亮了父亲挺直的脊背,也照亮了少年呆愣的侧脸。学堂内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有窗外的鸟鸣声,偶尔传入耳中。少年看着父亲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有震惊,有不解,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不明白,父亲为何对一个外人如此恭敬,却对自己如此严苛。
王府膳厅的烛火摇曳不定,将鎏金餐桌上的珍馐映照得愈发诱人。清蒸鲈鱼的鲜香缠在鼻尖,琥珀色的蜜饯码得整齐,冒着热气的炖鸡汤咕嘟着泡泡,满满一桌佳肴,却没人有心思品尝。父亲端坐在主位,脸色阴沉得像窗外酝酿的暴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玉质筷架,指腹反复蹭过冰凉的纹路,空气里的沉默压得人喘不过气。
少年缩在角落的位置,头埋得低低的,长长的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他面前的白瓷碗里空空如也,直到一只颤抖的手从旁伸过来,轻轻将一块金黄油亮的鸡腿放在碗中 —— 那是母亲,她的手刚撤回袖中,一滴泪水就砸在深蓝色的裙摆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像落在布上的墨渍,久久不散。
“儿啊… 别再犯傻了,你父亲… 他是望你成材。” 母亲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气音裹在喉咙里,怕被主位上的人听见,又怕少年听不清,每个字都透着小心翼翼的疼惜。
少年垂眸看着碗里的鸡腿,油花顺着瓷壁往下滑,内心独白低沉而苦涩:“成材?不过是想折断我的傲骨罢了。” 他悄悄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痛感顺着指尖蔓延,让他在压抑中保持着清醒,不至于被窒息的沉默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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