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7章 让我见南风 (第1/2页)
“顾‘前’师兄,这地脏,您这大礼,小的我可受不起!还是留着给季圣子磕头去吧!”
顾西州直起身,仿佛根本没看见这个人,也听不见那刺耳的嘲讽,目光平静地移向下一位。
那青年的羞辱如同石沉大海,只换来彻底的漠视,他脸色涨红,拳头捏得咯咯响,却不敢在季博晓发话前妄动。
顾西洲腰弯得极低,低得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尘土里。
“李长老安好。”
李长老正端着酒杯,一看是他,脸立刻拉下来,像是踩了狗屎:
“滚远点!今天什么日子,你杵这儿找晦气呢?赶紧滚!”
顾西洲没吭声,默默转向旁边。
“赵师兄安好。”
那赵师兄刚灌了口酒,闻言噗嗤一笑,故意把满杯酒哗啦一下全泼在顾西洲脚前的地上,酒液四溅。
“哟呵!这不是咱们‘前’圣子大人嘛?”
他嗓门拔得老高,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怎么着,闻着酒香来讨饭了?来来来,地上这口新鲜热乎的,爷赏你了!趴下舔干净,舔得好,爷再赏你块骨头啃啃!他身边几个狗腿子立刻爆发出一阵刺耳的哄笑,拍着桌子叫好。
顾西洲依旧沉默,转向下一个人。
“王管事安好。”
王管事那胖脸上挤出个假模假式的笑,赶紧用酒杯挡住半边脸,声音含含糊糊:
“哎哟,可当不起,当不起……”
身体却像避瘟神似的,使劲往旁边挪,嘴里还小声嘀咕着:
“真他妈晦气!这大喜日子招来个扫把星,季少宗主怎么还不叫人把他叉出去……”
每一次弯腰行礼,他那藏在宽大破旧袖袍下的手指,都会极其精准地、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仪式感,轻轻拂过背后竹笛上那道最深、最狰狞的裂痕。
一股冰冷、沉寂、带着远古蛮荒气息的力量,便顺着指尖的接触,如细流般悄然钻入体内,沉入他早已破碎的丹田深处,无声地汇聚、旋转、凝实。
那气息古老而危险,像一头蛰伏的凶兽在缓缓苏醒。
“嗤…装模作样给谁看呢?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圣子?”
“脸皮比城墙还厚!城墙拐弯加三尺都赶不上!”
“丹田都碎成渣了,废物一个,还敢来这儿现眼?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
“晦气!真他妈晦气!大喜的日子招来这么个丧门星……”
细碎刻毒的议论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每走一步都如芒在背。
顾西洲只是沉默。
沉默地行礼,一个接着一个,像是在完成一场无人理解的、只属于他自己的祭奠。
他走过一张张摆满山珍海味、灵果琼浆的桌子,走过一张张写满鄙夷、漠然、幸灾乐祸的脸。
最终,他在靠近角落一张空置的、积了些灰的矮几旁停下。
这里离主位最远,离门口最近,光线也最暗。
几道饱含深意的嘲讽目光追了过来,无声地宣告:
看,这才该是你这乞丐呆的地方。
他像没看见一样,一撩那件破旧却洗得发硬、还带着皂角清苦味的衣摆,挺直了脊背,直接坐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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