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5加里曼丹藤丝共雨林 (第1/2页)
乌蒙山“全球桑林”的晨雾还没漫过萨赫勒沙生蜜桑的枝桠,加里曼丹岛寄来的雨林藤编样本就已躺在博物馆的展台上——藤条泛着深褐的光泽,缠着几根泛青的桑丝,末端还缀着一颗橙红色的露兜果。突然,雕花木门被一股裹着潮湿水汽的风推开,门口站着个穿靛蓝蜡染筒裙的姑娘,赤着脚踩在竹编脚垫上,脚踝系着犀鸟羽毛串成的脚链,手里捧着个用雨林宽叶缝的包裹,水珠顺着叶片边缘滴落,在地面晕开小水圈。
“我叫莱拉,来自加里曼丹的达雅克族长屋。”姑娘的印尼语带着雨林特有的软糯,她小心展开宽叶,露出里面沾着腐叶的桑苗——桑苗茎秆缠着细小的藤须,叶片边缘卷缩,还留着虫蛀的孔洞,“我们的桑园快被砍刀砍没了,外婆古丽娜是最后会‘达雅克藤编桑丝织’的人,她的手被藤刺扎得满是旧伤,再也编不动藤条;哥哥去坤甸的木材厂打工了,说种桑织锦赚的钱不够买一袋西米,再这样下去,达雅克族的桑蚕文化就没了。”
风澈接过桑苗,指尖触到黏腻的腐殖土,桑苗根部还缠着半片枯叶:“这是……雨林砍伐加藤蛾病虫害导致的?”
莱拉用力点头,眼眶泛红:“去年木材商砍了一半的雨林,桑园的遮阴树没了,叶子被晒得卷缩;后来又闹藤蛾灾,桑丝被蛀得全是小洞。外婆说,以前达雅克族的桑园围着长屋,每到采桑季,女人们背着藤篮在雨林里采桑,织出的藤编桑丝织能卖到马来西亚,现在……”她捏了捏包裹里的残破织物,“这是外婆去年织的,藤条松了,桑丝断了,游客都嫌不结实,没人愿意要。”
阿琳凑过来,轻轻展开那块织物:织物底色是深褐的藤编底,上面用青、橙、褐三色桑丝织出达雅克族的图腾——犀鸟、长屋、卡普阿斯河波浪,藤编的缝隙里还嵌着细小的雨林种子,青绿色的桑丝已经褪色,边缘的藤条松脱,像被雨水泡过的旧筐。“这就是达雅克藤编桑丝织?”她指着图腾里的藤编纹路,“资料里说,这种织法要把雨林藤条煮软后编织底胚,再把桑丝用树脂固色,现在能织出完整犀鸟图腾的,恐怕只剩古丽娜奶奶了。”
守苗爷爷蹲下身,把桑苗插进装着蚕沙水的陶盆,指尖捻了点腐殖土:“加里曼丹的雨林土壤肥沃,但日照太强,加上藤蛾灾和砍伐,桑苗难活。不过雨林的藤条是宝,韧性好能固土,要是和桑苗缠绕生长,能挡强光;还有本地的卡波树,树脂能固色驱虫,肯定能救桑苗。”
小石头已经在石板上画起了草图:“雨林砍伐导致水土流失,得做‘藤编固土网+桑苗混种’!用本地藤条编网护住坡地,再种桑苗,比单纯种树防坡快一倍!”
正说着,博物馆的通讯器响了——是来自印尼雅加达的雨林植物学家拉玛,他的声音带着笑意:“风澈,我在加里曼丹的马辰,刚找到一本1920年的达雅克藤编图谱,上面记着藤条处理的秘诀,我跟你们一起去长屋!”
三日后,支援队再次启程。除了风澈、阿琳、守苗爷爷、小石头,这次多了两位专攻雨林生态与藤编技艺的专家:一位是拉玛,带着便携式雨林生态检测仪和藤条处理工具,曾在苏门答腊修复过砍伐后的雨林;另一位是来自马来西亚槟城的藤编匠人莎菲娜,她的行李箱里装着数十种藤编样本和树脂固色剂,包括加里曼丹特有的黄藤、白藤样本。众人乘坐“丝路号”小船,经南海,沿着卡普阿斯河逆流而上,向着达雅克族的长屋驶去。
小船穿行在卡普阿斯河的支流时,莱拉给大家翻看着外婆的老照片:泛黄的照片里,年轻的古丽娜坐在长屋的竹台上,手里握着藤编梭子,身后的雨林郁郁葱葱,女人们背着藤篮在桑园里采摘桑叶,孩子们在长屋下追逐犀鸟。“外婆说,二十年前,达雅克族的桑园围着长屋,每到藤编季,女人们都去雨林砍藤条,煮软后编织底胚,染好的桑丝在阳光下像雨林的青苔一样亮。”莱拉指着一张褪色的订单,“这是我外公当年和新加坡商人的订单,要织五块三米长的犀鸟图腾织锦,可惜外公去世后,这门手艺就快断了。”
拉玛用生态检测仪分析着莱拉带来的腐殖土样,屏幕上跳出一串数据:“土壤有机质含量高达5%,但表层土流失严重,日照强度超过桑苗耐受的12小时/天。不过卡普阿斯河的水质好,用来灌溉没问题,只要做好遮阴,桑苗就能活。”
莎菲娜则拿出自己的藤编样本,摊在小船的竹板上:“加里曼丹的黄藤最适合编底胚,煮软后韧性足,不容易断。我还带了槟城的藤条软化剂,能让藤条更易编织,还能防蛀。”
小船抵达长屋附近的码头时,莱拉的哥哥阿里开着一辆旧摩托车来接他们。摩托车行驶在雨林的简易公路上,路两旁的树干上还留着砍伐的痕迹,偶尔能看到几株枯萎的桑树立在断木旁,树皮被藤须缠绕,叶子掉得只剩几片。“去年木材商来砍树,桑园的遮阴树全没了,叶子被晒得卷缩,后来又闹藤蛾灾,桑丝全被蛀了。”阿里的语气里满是无奈,“外婆每天都去桑园浇水,可太阳太毒,桑苗还是死了大半。”
半个时辰后,众人终于见到了达雅克族的长屋——木质结构的长屋架在木桩上,像一条蜿蜒的巨龙趴在雨林边缘,长屋旁的桑园里,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竹凳上整理藤条,手指上缠着破旧的麻布,露出的指关节满是细小的伤疤,那就是古丽娜奶奶。她的身旁放着一个未完成的藤编底胚,藤条松松垮垮地搭着,显然已经没力气编下去。
“你们终于来了。”古丽娜放下藤条,握住风澈的手,她的掌心满是藤刺留下的硬茧,“我年轻的时候,这桑园能从长屋延伸到卡普阿斯河边,现在只剩这几十株了。莱拉说你们能让桑苗复活,还能教年轻人织锦,是真的吗?”
风澈点头,跟着古丽娜走进桑园。脚下的土壤因为没有遮阴,已经变得干燥,用铲子挖下去就能看到细小的裂痕,几株桑苗的叶片卷缩成筒状,轻轻一碰就掉,根部缠着杂乱的枯藤,藤须上还留着藤蛾的虫卵。守苗爷爷蹲下身,用小刀切开一株桑苗的茎秆,里面的木质部已经变成浅黄,没有一点水分:“是典型的日照灼伤加藤蛾侵害,得先做遮阴,再改良桑苗品种,最后除虫。”
拉玛立刻打开生态检测仪,在桑园里选了五个检测点:“日照强度达到6万勒克斯,桑苗需要的遮阴度至少50%。我们可以用雨林的露兜树叶做遮阴棚,既防晒,又能让雨水渗透,比塑料遮阴网环保。”
当晚,支援队在长屋的竹台上召开会议,借着煤油灯的光,制定了“加里曼丹雨林桑蚕复兴计划”,分三步走:
1. 生态修复与桑苗改良:用黄藤编织固土网防止水土流失,搭建露兜树叶遮阴棚;守苗爷爷将本地桑与乌蒙山紫纹蜜桑嫁接,培育“雨林耐晒蜜桑”,兼具耐晒和产丝能力;
2. 藤编桑丝织复兴:莎菲娜协助古丽娜恢复传统藤编技艺,用卡波树树脂改良桑丝固色,加入雨林种子装饰,改良出“藤丝雨林织”;
3. 桑蚕产业活化:拉玛联系东南亚生态旅游组织与全球手工品电商平台,将藤丝雨林织推向国际市场;在长屋旁建“加里曼丹桑蚕技艺中心”,结合雨林旅游,吸引年轻人回归。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阿里就带着达雅克族的男人们扛来一捆捆黄藤。莎菲娜教大家编织固土网:“每根藤条要交叉编织,网眼大小控制在10厘米,这样既能固土,又能让桑苗的根扎下去。”男人们坐在长屋下的竹台上,手里的黄藤在晨光里泛着光泽,很快,桑园周围就织起了一片整齐的藤编固土网,像给坡地盖了一层绿色的防护衣。
守苗爷爷则带着莱拉挑选嫁接用的桑枝。他从带来的乌蒙山紫纹蜜桑枝条里,选出直径1.5厘米、带着三个饱满芽点的枝条:“本地桑耐阴但丝质差,紫纹蜜桑丝质好但怕晒,嫁接在一起,既能耐晒,又能产出高质量的桑丝。”说着,他用嫁接刀在本地桑的树干上切出“双舌形”切口,把紫纹蜜桑的枝条削成对应的形状,像扣锁一样扣在一起,再用浸过卡波树树脂的麻布缠绕固定:“树脂能防止藤蛾虫卵附着,还能锁住水分,让接口更快愈合。”
拉玛则跟着古丽娜去雨林里砍露兜树叶。古丽娜拿着砍刀,在雨林里灵活穿梭,拉玛跟在身后,手里抱着竹筐:“要选叶片宽的露兜树,这样遮阴面积大。”雨林里潮湿闷热,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古丽娜弯腰,用砍刀轻轻砍下一片露兜树叶:“以前我妈妈教我,砍树叶的时候要留一半,不然树会枯死,雨林的规矩不能破。”
可没过几天,新的问题就来了。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引发了小型滑坡,雨水冲垮了刚编好的藤编固土网,刚嫁接好的桑苗也被泥水淹没了大半。阿里急得直跺脚:“每年雨季都有滑坡,以前桑苗被淹过后就会烂根,根本没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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