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大祸临头！ (第1/2页)
省军区总医院，ICU病房外。
气氛同样凝重。
来自军委、各大军区、各大集团军的将领，络绎不绝地前来“探望”。
他们不能进入病房，只能隔着玻璃，看着那个依旧在昏睡的身影，然后，和守在这里的军区领导，以及从京城赶来的赵蒙生，说上几句话。
赵蒙生来了。
这位退役多年的老将军，在得到消息的第二天，就乘坐专机，抵达了汉东。
他没有去见任何地方官员，也没有理会调查组，直接就来到了医院。
他看起来，比电视上苍老了许多，但那身军人的风骨，却丝毫未减。
他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搬了一把椅子，就坐在ICU的门口，静静地守着他。
一坐，就是一天。
高国栋也来了。
他风尘仆仆地从自己的防区赶来，看到赵蒙生，这个自己曾经的老首长，他一个立正，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老首长。”
赵蒙生缓缓抬起头，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国栋，你来了。”
“援朝他……”高国栋看着玻璃窗里的身影，虎目含泪。
“还在睡。”赵蒙生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医生说，这小子，在跟自己打仗呢。就看他，能不能打赢了。”
两位同样执掌千军万马的将军，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玻璃窗里的那个身影，相对无言。
他们的沉默，比任何语言，都更有力量。
那是一种积蓄着火山般能量的沉默。
一旦爆发，必将石破天惊。
就在这时，ICU病房里，负责监护的护士，突然发出一声惊呼。
她死死地盯着心电监护仪上，那条原本平稳的曲线，突然出现了一丝微小的，但却异常清晰的波动。
她又猛地看向病床。
在所有仪器的包围中，那个昏睡了几天几夜的男人，他的右手食指，轻轻地，动了一下。
护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凑近了，又看了一眼。
又动了一下！
她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激动，猛地冲出病房，对着走廊里那群人，发出了近乎于尖叫的声音：
“医生！快！病人有反应了！”
护士那一声尖叫，像是一道闪电，劈开了ICU病房外走廊里那死寂的凝重。
“什么？！”
“有反应了？”
赵蒙生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把椅子因为他起身的动作过猛，向后翻倒在地，发出“哐当”一声巨响。但他根本没在意，一双浑浊却依然锐利的眼睛，死死地钉在那个冲出来的护士身上。
高国栋也是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和他并排站在一起。两位执掌千军万马的将军，此刻紧张得像两个等待宣判的普通家属。
“怎么回事？什么反应？！”高国栋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
周围的将军们，周守京，大军区的司令员，所有人都围了上来，十几道目光，带着灼人的温度，全部聚焦在小护士的脸上。
“动了！动了！”小护士语无伦次，脸上又是惊喜又是紧张，“赵将军的手指……他的食指，刚刚动了两下！心电监护仪上也有了明显的脑电波活动！”
手指动了！
脑电波有活动！
这几个字，像是一颗颗炸弹，在所有人的脑子里轰然炸响。
“真的？！”周守京冲到玻璃窗前，恨不得把脸贴在上面，拼命地向里面张望。
“快！李教授呢？让李教授立刻过来！”军区司令员反应最快，对着旁边的人大吼。
不用他喊，刚刚走进休息室的李教授听到动静，已经飞奔了过来。
“什么情况？”他一边跑一边问。
“李教授，病人有反应了！手指动了！”护士赶紧汇报道。
李教授的眼中瞬间爆发出了一阵精光，他来不及跟外面的将军们解释，一个闪身就冲进了ICU病房，身后跟着两名主治医生。
走廊里，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赵蒙生走到玻璃窗前，那双苍老的手，轻轻地扶在冰冷的玻璃上。他看着病床上的那个身影，那个他曾经最器重的兵，那个让他骄傲，也让他揪心的孩子，嘴唇微微哆嗦着。
“援朝……好小子……”他低声呢喃着，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我就知道，你不会就这么认输的……你可是钢七连的兵啊……”
高国栋站在他身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虎目之中，也是一片湿润。他什么都没说，但那用力的手掌，已经传递了他所有的情绪。
希望！
在经历了几天地狱般的煎熬后，他们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
ICU病房里，李教授和他的团队正在紧张地进行检查。他们仔细地观察着每一台仪器的读数，用小电筒照射着赵援朝的瞳孔，轻轻地叩击着他的关节。
“瞳孔有轻微的对光反射！”
“膝跳反射存在，虽然很微弱！”
“生命体征平稳，血压和心率有小幅度的上升，这是好事！”
一个个积极的信号，从医生们的口中传出。
李教授的脸上，也终于露出了一丝如释重负的笑容。他走到病床边，俯下身，在赵援朝的耳边，用一种沉稳而又充满力量的声音说道：“赵将军，我是李教授。我们知道你能听到。你的兵，都在外面等着你。你的家人，也在等着你。你的意志力很强，我们都看到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继续战斗下去！我们所有人，都会陪着你！你一定要醒过来！”
说完，他直起身，对着外面的将军们，做了一个用力的“OK”手势。
走廊里，瞬间爆发出了一阵压抑的欢呼。
“太好了！”
“我就知道！军长是铁打的！”
周守京一屁股坐在地上，这个铁塔一样的汉子，再也控制不住，用手捂着脸，发出了压抑的哭声。那是喜悦的泪水，是释放的泪水。
大军区的司令员，那个白发苍苍的老将军，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将领们，下达了命令：“立刻！把这个好消息，通知下去！告诉京城的联合调查组！告诉守在小区里的高城他们！告诉全军！我们的军长，要回来了！”
“是！”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以最快的速度，飞出了医院。
……
京州，城南老旧小区。
高城正带着他的兵，在空地上进行着器械训练。
汗水顺着他们年轻的脸庞流下，浸湿了作训服，但没有一个人停下。他们用这种最原始，最纯粹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悲愤，也凝聚着不屈的意志。
就在这时，高城的卫星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他看到来电显示是周守京，心里猛地一沉。他最怕接到参谋长的电话，因为那往往意味着坏消息。
他颤抖着手，接通了电话。
“参谋长……”
“高城！”电话那头，传来周守京那嘶哑却又无比亢奋的声音，“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高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军长……军长他有反应了！他的手指动了！医生说，他有苏醒的迹象了！”
“轰！”
高城感觉自己的脑子，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他握着电话，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嘴巴张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身边的伍六一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咯噔一下，还以为是军长……
“连长……”他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高城没有理他。
两行滚烫的泪水，从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他猛地抬起头，对着正在训练的，那四十多名汗流浃背的士兵，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他这辈子最响亮的一次咆哮：
“兄弟们！军长他……有反应了！”
“他听到了！他听到我们钢七连的呼唤了！”
高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带着哭腔，带着压抑了太久的悲愤和狂喜，像一颗信号弹，在小区的上空轰然炸响。
正在训练的钢七连战士们，动作猛地一滞。
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齐刷刷地转过头，看向他们那个泪流满面的连长。
“连长，你……你说什么？”伍六一第一个冲了过去，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声音都在发抖。
“军长……军长有反应了！”高城一把抓住伍六一的肩膀，用力地晃着，他语无伦次，像个孩子一样又哭又笑，“参谋长刚来的电话！军长他有反应了！医生说他能醒过来！他能醒过来！”
能醒过来！
这四个字，像是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笼罩在钢七连上空多日的阴霾。
“噢！！！”
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喊了出来，紧接着，所有人都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欢呼声。
他们扔掉了手里的哑铃，扔掉了手里的步枪，他们互相拥抱，他们用力地捶打着对方的胸膛，他们跳着，叫着，用这种最直接的方式，宣泄着心中的狂喜。
几个年轻的士兵，再也控制不住，蹲在地上，像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这几天，他们承受了太多。
愧疚，自责，愤怒，绝望……种种情绪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在他们心头，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他们是钢七连的兵，是百战百胜的刀尖。可是在自己的军长倒下时，他们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只能用这种近乎自虐的方式，进行着一场虚无缥缈的“守望”。
现在，他们的守望，有了回音！
他们的军长，听到了他们的呼唤！
高城看着眼前这群又哭又笑的兵，他自己也哭得像个泪人。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猛地深吸一口气，再次发出了咆哮。
“哭什么哭！都他妈给老子站好了！”
战士们听到连长的吼声，下意识地擦干眼泪，迅速地列队站好。尽管一个个眼眶通红，队列却依然站得笔直。
高城走到队伍面前，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年轻而又坚毅的脸。
“军长有反应了，但还没醒！”他的声音，恢复了连长该有的威严，但那份激动，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医生说，要看他的意志力！也要看我们的！”
“我们钢七连的呼唤，他听到了！那我们就不能停！”
“我们要喊得再大声一点！让他听得再清楚一点！”
他猛地一转身，再次面向医院的方向，抬起了那只因为砸墙而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
“钢七连！”
“有！”
四十二名战士，齐声怒吼，那声音，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洪亮，都要充满力量！仿佛要撕裂天空，穿透这十几公里的钢筋水泥，直接传到他们军长的耳朵里！
“向我们的军长！敬礼！”
“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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