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锈门之后没人等 (第1/2页)
宋昭是在一个没有风的清晨回到中转站的。
那口废弃的通风井静静卧在戈壁边缘,铁栅锈得几乎与沙土同色,像一具被时间啃噬殆尽的骸骨。
三天前,他在这里主持了一场沉默的追认仪式——没有悼词,没有花圈,只有一枚刻着“R08”的铜牌,被他亲手嵌进井沿的混凝土缝隙里。
那时他还以为,那是终结。
可现在,他蹲在牧民送信用的土墙角落,指尖正缓缓抚过一道极细的十字划痕。
它太新了。
墙皮本就酥脆,常年受风蚀剥落,但这道痕迹边缘整齐,无明显崩裂,显然是用钝器反复刻画而成。
宋昭屏住呼吸,将降噪耳机重新戴上,试图捕捉空气中残留的震动频率。
他的神经损伤虽已缓解,但残响感知仍能在特定情境下浮现——比如此刻,指腹摩擦刻痕时,耳中竟泛起一丝微弱的金属刮擦回音,节奏规律,三短一长,如同摩尔斯码中的“S”。
这是应急小组内部标记撤离路线的方式。仅限核心成员知晓。
而最后一个使用这种符号的人,是陆沉。
宋昭猛地抬头环顾四周。
监控早已瘫痪,最近的巡逻点在五公里外。
如果陆沉真的回来过……那么他不是为了现身,而是为了确认一件事:是否有人接下了那卷磁带里的承诺。
“你看见了光,”宋昭低声说,仿佛对着虚空陈述,“然后你转身,又把自己埋进了暗处。”
他站起身,拍去裤腿上的尘土,立即调取边境三日内所有冷链运输申报记录。
系统权限来自陈砚刚批下的纪检协查令。
数据流在屏幕上滚动,直到两辆标注“疫苗转运”的冷藏货车引起警觉——原定驶向高原防疫站,却在进入西南关卡后突然变更路线,GPS信号在山区连续丢失四小时,最终指向一处早已注销的生物实验室旧址,代号“黑崖B - 7”。
宋昭盯着地图上那个被红圈圈住的坐标,瞳孔微缩。
那里曾是九十年代军方合作项目的试验基地,2003年因一场不明火灾封闭,对外宣称“设施损毁,资料焚毁”。
可他知道,有些东西从来不会真正烧干净。
与此同时,喀什实验室的灯光彻夜未熄。
林晚站在光谱仪前,手套边缘沾着微量显影剂。
她刚刚完成对陆静姝户籍注销证明的第三次还原扫描。
当波长校准至415纳米时,印章油墨边缘浮现出一道几不可察的偏移——那是1999年后才启用的防伪套印技术特征。
这份文件,是补录的。
她迅速接入民政系统历史档案数据库,筛选2000年至2004年间以“突发精神疾病”为由集中注销的死亡登记案例。
七例,全部来自不同省份,却有着惊人一致的模式:亲属栏空白或标注“失联”,注销流程均由同一层级审批快速通过,且后续无任何申诉记录。
更诡异的是,其中三人原本登记住址,竟与魏氏基金会早期慈善项目的安置点重合。
“这不是死亡登记,”林晚喃喃自语,“这是系统性清除。”
她将数据打包加密,附上分析报告,发给陈砚。
邮件标题只有两个字:“溯源”。
而在江城法医中心负压解剖室,唐雨柔正从冷冻舱残存组织样本中提取出最后一丝血液成分。
质谱图显示,供体体内含有高浓度FZ09——一种从未公开上市的镇静剂。
她翻遍毒理数据库,终于在一份编号“MDL - 2002 - γ”的军用麻醉试验报告中找到线索:该项目由某战地医疗顾问主导,代号“寒鸦”。
姓名栏写着:沈巍。
她的手微微发抖。
老教授私下告诉她,FZ09的设计初衷并非用于治疗,而是为了让人体在完全清醒状态下丧失运动能力,便于长时间维持器官活性。
代谢周期精确控制在72小时。
“这意味着……他们在活摘。”唐雨柔闭上眼,脑海中闪过那些被伪装成“捐献”的运输舱。
她连夜撰写司法鉴定补充意见书,每一行字都像刀刻般冷峻。
当她按下发送键时,窗外天光初现,照在桌角那本《物证不眠手册》上——扉页上“赠R08全体”几个字,在晨光中显得格外清晰。
同一时刻,宋昭合上笔记本电脑,目光落在办公桌上一张旧照片上——那是他与沈砚在专案组时期的合影。
后者站在阴影里,神情复杂。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西南群山深处,一条通往废弃实验室的隐秘公路旁,一辆不起眼的工程车正缓缓停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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