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反噬 (第2/2页)
纸刺刚扎进根须,就冒出红光,根须剧烈扭动,像是被刺痛了,铁笼出现了一道缝隙。“只能撑片刻,” 钟九歌喘着气,脸色更加苍白,“这些根须连着河底的‘老巢’,和铁牛本体相连,断不干净的,治标不治本。”
纸人很快被根须绞碎,变成纸灰飘散,纸刺的红光也灭了,但那道缝隙足够陈三斤钻出去,算是争取到了一线生机。
陈三斤钻出铁笼时,一根根须擦过他的左臂,带着刺骨的寒意。噬生爪突然爆发出青黑色的光,耀眼夺目。
他看见母亲的记忆碎片在眼前闪:母亲跪在河岸边,神情肃穆,手里拿着根枣木簪,正往地里扎,扎的位置就是现在根须最密的地方。
母亲对着簪子念咒,嘴里的词句模糊不清,但地里的根须当时就缩回了半寸,像是很痛苦;母亲说 “寅时三刻,根脉吐息,那时扎它最疼…… 这是它的命门所在”。
河底的撞击声突然变急,“咚咚咚” 的,像战鼓在擂。所有的根须都往河心收缩,在水面上凝成个巨大的铁色球体,足有磨盘那么大。
球上的倒刺全部竖起,密密麻麻的,像只缩成一团的刺猬,透着一股凶悍的气息。
镇魂铃的铃声变得杂乱,不再清脆,铃身的铜纹开始发黑 —— 这是被根脉核的力量压制了,有些吃不消。
陈三斤举起镇魂铃,蘸满枣木汁,使出全身力气对着根脉核扔过去。铃刚碰到球体,就被无数根须缠住,像被一张大网罩住,铃声戛然而止,没了动静。
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喊,清晰而急切:“用噬生爪扯它的核!那是它的气口,是它的弱点!”
陈三斤扑向根脉核,像一头蛮牛,噬生爪撕开根须的缝隙,爪尖带着青黑色的光,狠狠刺向球体中心。根脉核发出刺耳的嘶鸣,像是被捅了一刀,球身裂开一道缝,里面涌出暗红色的液体,黏糊糊的,溅了陈三斤一身,带着一股腥臭味。
他感觉右臂像被火烧,火辣辣的疼,噬生爪的银锁裂口里,红光与液体碰撞,发出 “滋滋” 的响声,像水浇在火上。
根脉核突然炸开,“砰” 的一声,无数根须像暴雨般落下,扎进地里,冒出白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但河底的撞击声更响了,这次不是撞河底,像是在撞 “什么东西” 的壳,沉闷而有力。
陈三斤躺在地上,浑身被根须划出的血痕火辣辣地疼,像被鞭子抽过一样。镇魂铃掉在旁边,铃身的铜纹黑了大半,失去了往日的光泽,只有铃芯还亮着微弱的红光,像风中残烛。
白阿绣和小童把他扶起来,两人都累得够呛,脸上满是疲惫。远处的河面上,根须的残骸正在被漩涡吸回去,水面重新变得平静,但平静得吓人,像暴风雨前的宁静。
钟九歌指着河心,嘴唇哆嗦着,声音发颤:“它…… 它在撞‘河底石’,那下面压着的…… 可能不止铁牛…… 还有更可怕的东西。
” 他的右眼突然流出两行血,顺着脸颊往下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陈三斤捡起镇魂铃,铃身的温度降了下去,像块普通的铜片,没了之前的暖意。他摸了摸噬生爪,银锁裂口里的红光弱得快看不见了,几乎要熄灭。
河底的撞击声还在继续,一声比一声重,“咚、咚、咚”,像是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从沉睡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