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她有感染疾病的风险! (第2/2页)
“妻子?”傅远泽像是被这个词刺激到,眼底的疯狂更盛:“他算什么丈夫?在你最需要的时候他在哪里?他在枪林弹雨里玩命!他给不了你未来!初礼,别傻了,只有我才是真心爱你,才能给你安稳的生活!你跟我走!”
他说着,就要强行进门拉她。
“你放开我!傅远泽,你疯了!”黄初礼拼命挣扎,又急又气,加上本就头晕乏力,一阵剧烈的眩晕猛地袭来,眼前骤然一黑,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初礼!”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最后听到的是傅远泽惊恐的呼喊,以及他慌乱接住她的手臂传来的力道。
不知过了多久,黄初礼在一片消毒水的气味中悠悠转醒。
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病房纯白的天花板。
“你醒了?”守在床边的傅远泽立刻凑上前,脸上带着未褪的焦急和担忧:“感觉怎么样?还有哪里不舒服?”
黄初礼别开脸,不想看他。
她试图坐起来,却感觉浑身无力。
这时,一位穿着防护服、戴着口罩和护目镜的医生走了进来,神色严肃。
他看了看黄初礼,又看了看傅远泽,用英语说道:“黄小姐,你醒了,根据你的血常规和临床症状,我们高度怀疑你感染了一种目前正在社区小范围传播的呼吸道传染性疾病,为了你和他人的安全,我们需要立即对你进行隔离观察和治疗,直到检测结果出来并确认没有传染性为止。”
隔离?
黄初礼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医生。
傅远泽也瞬间变了脸色。
医生没有再多解释,对身后的护士示意了一下。
两名同样穿着严密防护服的护士走上前,开始准备转移设备和隔离手续。
黄初礼看着眼前的一切,只觉得荒谬而无力。
她刚刚踏上异国的土地,满怀希望地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却先迎来了旧日噩梦的纠缠,而现在,竟然还要被独自关进隔离病房。
无助和恐慌瞬间将她笼罩,在护士的搀扶下,她艰难地起身,准备被送往隔离区。
傅远泽想跟上去,却被医护人员礼貌拦在了隔离区外。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黄初礼纤细而倔强的背影,眸色深的厉害。
冰冷的隔离门在身后合拢,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隔绝开来。
黄初礼独自站在空旷的隔离病房中央,环顾着四周一片刺目的白,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感和对未知的恐惧,缓缓地将她淹没。
而腹中的小生命,此刻成了她在这片孤寂中唯一的慰藉和支撑。
隔离病房里,时间仿佛变得粘稠而缓慢。
黄初礼躺在病床上,听着自己略显急促的呼吸声,感受着体温在一波波升高。
头晕、乏力、肌肉酸痛的症状比之前更加明显。
医护人员全副武装地进来为她抽血、检查生命体征,动作专业而迅速,但厚厚的防护服和护目镜后模糊的面容,却加深了那种非真实的、令人不安的距离感。
她被独自留在这片纯白的空间里,只有仪器规律的滴答声作伴。
对疾病的恐惧,对腹中宝宝的担忧,以及对蒋津年强烈的思念和一丝难以言说的委屈,像潮水般轮番冲击着她本就因发烧而脆弱的神经。
她紧紧攥着被角,指甲陷进掌心,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
与此同时,隔离病房外,傅远泽脑海里都是黄初礼昏倒时那苍白的脸和脆弱的样子,激起他强烈的保护欲和占有欲。
但隔离,传染病这些字眼又像冰冷的针,刺醒了他内心深处对危险本能的规避。
这时,刚才那位主治医生从隔离区走了出来,示意傅远泽跟他到旁边的医生办公室。
办公室内,气氛凝重。
医生打开灯箱,挂上黄初礼的胸部X光片,指着上面一些模糊的阴影,神色严肃地用英语说:“先生,你是黄小姐的家属吗?”
傅远泽张了张嘴,“丈夫”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滚,最终却没能说出口,只是含糊地应了一声:“……是密切关系人,她情况怎么样?”
医生没有深究他的措辞,指着片子说:“黄小姐的临床症状和初步影像学检查结果,都高度指向一种新型的呼吸道传染病。这种病毒传染性很强,而且……对于免疫力低下的人群,比如孕妇,”
医生特意强调了这一点:“发展成重症肺炎甚至出现急性呼吸窘迫综合征的风险相当高,这意味着,死亡率不容乐观。”
每一个词都像重锤敲在傅远泽心上。
他脸色发白,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他没想到情况会这么严重。
他只想带她走,把她圈禁在自己的羽翼下,而不是面对这种可能失去她的、无法控制的医疗风险。
医生看着他变化的脸色,继续用冷静却残酷的语气说道:“根据规定,隔离期间原则上不允许探视,以减少传播风险。但是……”
医生顿了顿,再次平稳看着傅远泽:“考虑到患者是孕妇,情绪稳定和心理支持对病情恢复也很重要,如果你确定是她的直系家属或法定监护人,并且自愿承担一切感染风险,我们可以破例允许你穿上最高级别的防护装备,进入隔离病房陪伴她,当然,一旦进入,在隔离解除前,你不能离开。你需要现在做出决定。”
进入隔离病房?
和可能身患致命传染病的黄初礼共处一室?直到她康复……或者……
傅远泽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他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还有眼前医生描述的可怕病征和死亡风险。
他对黄初礼的渴望是真的,但那是一种占有的、掌控的欲望,而非这种需要以自身健康甚至生命为代价的、充满不确定性的牺牲。
他追求的是将她置于自己打造的安全堡垒中,而不是踏入一个连他自己都可能无法脱身的危险孤岛。
强烈的自保本能开始压倒那扭曲的爱意。
他的犹豫和眼底闪过的退缩,没有逃过医生的眼睛。
医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等待着他的答复,眼神中带着一种见惯生死的了然。
沉默在办公室里蔓延,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傅远泽的喉结剧烈滚动着,额头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发现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无畏,当真正的死亡威胁摆在面前时,他那所谓的深情,显得如此苍白和不堪一击。
最终,他避开医生的目光,声音干涩而微弱地开口:“我,我需要考虑一下……”
医生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没有再逼问,只是公事公办地说:“可以理解,但请尽快决定,病人的情况不等人,另外,按照程序,我们需要尝试联系她在本国的紧急联系人,也就是她资料上登记的丈夫,如果你有他的联系方式,请提供给我们。”
“丈夫”二字再次刺痛了傅远泽。他猛地抬起头,眼神复杂,最终只是僵硬地摇了摇头:“我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他无法想象,如果蒋津年知道黄初礼此刻身陷险境,那个男人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这个念头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恐慌和自惭形秽。
而此时,隔离病房内的黄初礼,正望着窗外异国灰蒙蒙的天空,对抗着身体的不适和内心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