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槿鄢 第四章 登徒子 (第1/2页)
贼人似乎对这一路十分熟悉,很快便到了宅子附近,晚风裹挟着点点凉意,吹拂着他的脸颊,轻柔的头发似散非散,几缕碎发黏在额角,尚还粘着点点青苔。
寒冷的天气使他的面容稍稍红润,扒下面巾,缓了口气,洋洋得意的自言自语道:“这天气倒也蛮适合行事,不过刚刚似乎被那些元机师看到,应该不要紧吧。”贼人伸了伸懒腰,一个助跑纵身一跃,便从房檐跳到了卢家的院墙上。
看到屋内也不见些许灯火,那贼人疑惑道:“怪事,这虽是京畿的落魄大人,但府上怎么一个值夜的都没有。”
月光漫过青石板,照见空荡的庭院。他眯眼环顾,喉结动了动:"今夜不会走空吧,诶呀,我可踩了好几天的点呢?"
卢家的府邸十分简洁明了,复式小楼的乳白石砖泛着湿润的光,檐下矮丛交叠成绿墙,将中央巴掌大的喷泉围得严严实实,水珠溅起又落下,叮咚声细得像落在棉絮上,倒比那些朱门高第的雕梁画栋多了几分清寂的异域气情。
“哈欠…”随着嘎吱一声,小楼正面被轻轻推开,那贼人一下子便翻到了灌木一旁悄悄窥视着周围的情况。
潺潺的月光如流水般荡漾着浅浅的清辉,槿鄢秋菊淡淡的清香点缀着恬静的夜,布谷的夜啼在那一瞬似乎也轻柔了些许,疏风掠过高高的芙蓉树,悄悄的将它的叶子摘下,送到了门口那人的脚边。疏散的云鬓略带着几分慵懒,青黑的马面裙映着霜月的泪痕,洁白的面庞似无一点粉黛的污染,点点晕红正如雪原上的暖阳,俏皮的样子无人不会心生涟漪。
“哎,少爷以后早些回来就好了,今日还撞伤了鼻子,老爷回来多伤心啊。”女人对着灌木中的水池梳了梳慵散的发丝,轻轻的叹气:“近些日子这么不太平,刚刚外面似乎还有铳响,少爷什么时候能安分些,若是……”女人终是止住了嘴,打着哈欠回了屋子。
那贼人盯着女人的背影甚是不悦的小声讲道:“都说卢禀初是天下第一登徒子,这美娇娘岂不是他掳掠来的?看来我这也是为民取义,是的!为民!“于是他沿着月色,踮着脚尖,慢慢摸上二楼的外置楼梯,蹑手蹑脚的样子显得十分生疏。
嗞溜一声,险些滑倒,好在身段轻盈,并未发出什么声响。看着散落一地的杂物。贼人竟突然生气道:“什么世家大人,明明是山野村夫。东西怎么如此杂乱无章。”环视一周,多少有些嫌弃,这摸摸,那看看,终究是没搜到什么值钱的东西。他扒下面巾气鼓鼓的坐到地上打滚道:“诶呀!这都什么东西!要不是着急用钱,本!我!才不会偷这浮浪子的东西!”
“诶!对啊,就他那贪财好色的心,值钱的东西肯定都在他身边。”那贼人缓缓起身,轻轻的拍掉身上的尘土,重新记上了面巾,轻轻的推开内事的房门,只见一名青年半裸着身子,鼻子上打着绷带,以一种十分张扬的睡姿摊在床上。
贼人见之一惊,竟有些许手足无措,连忙用手遮住眼睛。定神凝气,便开始小心翼翼的翻找着什么东西。不过,如此杂乱的房间也确实给他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正当贼人想要一拳砸醒熟睡之人,然后强行要挟他告知所要之物时。一缕月光缓缓飘进房间,洒在那青年的枕头底下。不知是幻觉还是激动,那小小玉佩居然如星光般璀璨。贼人激动的热泪盈眶,心想苍天有幸,保佑可算找到了值钱之物。
可正当贼人小心翼翼,将那玉佩轻轻托起,对着月光欣赏它的精美之时,不知为何照入的月光如霜风扣门般一股脑的撞进玉佩,好似启明立于苍穹,这般情景他从未见过,吓得他将玉佩一丢砸到了卢禀初的头上。
“诶哟!”卢禀初一下子便被敲醒了沉睡的心灵,扶着头窜了起来。那贼人见此第一反应居然行起了礼:“抱歉,抱歉,打扰您了。”
卢禀初被这一下子搞懵了,双方对视片刻,好像卢禀初才是进屋的贼寇,那贼人似是羞红了脸朝着卢禀初便是一掌劈下,可惜卢禀初酒已醒的差不多,侧身一脱,便闪到一边。卢禀初厉声呵斥道:“你这小贼!十分大胆,我可是卢湘征之孙,卢禀初!居然偷到小爷的头上了。”
贼人一听此话却怒不可遏,对他骂道:“呸,一个纨绔罢了!哪里配提国公的名讳。”说罢还欲伸手将玉佩抢走,可卢禀初一拳便将他打退了几步,随后一掌朝着小贼的面门打去。那人一闪,面巾却连着裹头一齐被扯了下来。
只是那一瞬,似春风迎蝶,曲径逢鹿,虽是因醉酒与夜色而显得朦胧,却为其增添了一丝别样的美色。卢禀初愣了一下,转而喜笑颜开,双手不断在身前扭搓,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嘿嘿嘿,小娘子,这卢家可是龙潭虎穴,不是你想走就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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