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自罚两壶酒 (第1/2页)
淮安城东濒盐场、西接中原,控扼大运河与淮河咽喉,商船至此必泊,乃“九省通衢“之锁钥。
时值秋兑,河上帆影遮天蔽日,码头的号子声热闹不断,连风里都飘着新稻与盐包的浑厚气息。
东边鱼市未散,茶肆白雾腾腾评弹悦悦,西边铺店连绵,算珠声从这家柜台蹦到那家账房,招牌幌子金漆挤着着金漆。
堆玉酒阁二楼推窗便可纵览此景,人凭窗而饮恍若坐拥整个繁华,俯瞰劳劳碌碌的蝼蚁浮生,背后丝竹乐舞,不由地便能生出不可一世的优渥之感。
“品”字三进的堂中,东首一赤金冠的华服男子把银箸敲在越窑杯上,叮当乱响,高声:“以河作诗,诗魁今夜拥素素!”
坐弹琵琶的美人笑眼一弯,朱唇勾了人魂儿。
众人哄然,开始争先恐后跃跃欲试,让地龙熏得脸通红。
男子给手边上宾斟酒,两人笑看逗趣,忽地,门外就有小厮来报,说有一位姑苏来的张家公子要拜会陈小官人。
潘集不悦,挥挥手打发:“哪来的无名小辈,敢扰诸位爷爷的雅兴?我这诗会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吗?赶走赶走!”
而他旁边的宾客却饶有兴致地说:“诶,管他哪里来的呢,咱们今日就是为了高兴,他若能添点儿乐子,何乐而不为?”
潘集似乎知道这人想做什么,无奈咧咧嘴,叫小厮又把人请进来。
没过一会儿,见一狐裘簇着的俊俏小童生踏着清脆声音揭帘而入,拱手作揖:“姑苏张氏少东,特来拜陈小官人码头!”身后还跟着家将伴当,怀抱礼匣,好个贵气逼人。一瞬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见这话,潘集知是同行,这才翻开眼皮细瞧,而后哼笑了声:“哪家的奶娃子,毛没长齐就学人闯诗会?”满堂笑声如沸。
来者正是徐绮,她认清了潘集的脸。余光瞥一眼侍女鱼贯而入承托的金台盏,不慌不忙答:“是在下唐突各位。”
她指了指酒壶:“我自该罚酒一壶,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这一壶可近一斗?”
“甘愿领罚。”
“慢着,”潘集还未发声,旁边的上宾便高声道,“你若能痛饮两壶金盘露,这里,就让给你坐!”他兴致勃勃地拍拍自己胯下胡床。
两斗,灌水也灌饱了,何况是酒?
这么明目张胆的刁难愚弄,徐绮也该退步了,可她反而笑了,一伸手:“酒来!”
潘集见状也弯了嘴角,拍拍手。左右各出一侍女,便将刚上席的金盘露端到了徐绮面前。
才要倒入盏中,便被她拦住。“何须如此费事?”说罢,她便拎起酒壶直接倒入口中,酒水如泉,径自入喉。也不见喉头浮动,竟眨眼不剩一滴。
众人皆怔,还未反应过来,第二壶也如入囊袋,空了。
徐绮轻轻吐出一口暖腻酒气,把空酒壶倒过来展示。
不知是谁猛地喝了声“好”,堂中才哄然热闹起来。伴着掌声闹声,潘集猝然大笑,用力拍拍身旁之人的肩臂,到:“崔兄,看来你这上宾之位要易主了!”
崔茂顿时不悦。他本想看人笑话,没想到对方还真轻而易举做到了,面子挂不住了,脸色微沉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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