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罪户丈夫 (第1/2页)
天意难料,徐绮坏了巡按御史的好事,却给自己一箭刺来个真婚约。
第二天,谭九鼎的拜帖就递到了她叔父府上,也是她暂住姑苏的徐家老宅。
一看这名字,她头都大了,偏堂妹徐妎还在旁边酸她,叽喳个不停:
“呵,就算是庶女,三品左副都御史的女儿下嫁个七品巡按也未免过了,大伯是舍得下注呢?还是根本不在乎姐姐呢?”
“都说这谭御史年纪轻轻是个人才,能脱军考文,连立功勋,可说到底当初也是获罪充军的犯人,身上烙着字呢,他爹当年的案子闹得有多大?朝里朝外人尽皆知,丢人。”
“不过是运气好,赶上登基大赦,又有贵人赎籍举荐才有了进国子监读书的机会,结果熬出头也不过是个七品的小小巡按,跟出身清白的世家子弟根本没法比。”
徐绮啜饮一口白露茶,压着火气慢悠悠说:“妹妹倒是对这个谭御史甚是了解,莫不是动了心思?若妹妹有意,我向京师书信一封告诉爹爹,让他老人家费费心,把新娘人选换一换,想必都是徐家女,谭御史不会反对。”
徐绮的爹徐元玉是本家家主,当然有给徐妎指婚的权力,身为分家,叔父再宠女儿也拦不住,正戳了徐妎软肋。
讥讽不成,反被将了一军,徐妎咬着嘴唇跺跺脚,哼一声走了。
就这点本事,也得在她徐绮面前闹。
自从她来,徐妎就处处不高兴。没有徐绮的时候,徐妎是姑苏小有名气的才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女红也顶能拿得出手。
可徐绮来了,徐妎就处处被压一头。
连自小学的苏绣,都没有徐绮有天赋。短短一年时间,人们口口相传的“徐家有女”已经从徐妎变成了徐绮,姑苏城的媒人们都快把老宅门坎踏平了。
这回好,踏进门的不是媒人,而是真带着婚约来的未来夫婿。
而这未来夫婿又曾是个罪户,徐妎怎么能放过这个机会冷嘲热讽一番?
徐绮倒是不在意什么出身,她头疼的是这个谭九鼎明显来者不善。
昨天她闹了个大乌龙,把对方到嘴边的鸭子一弩捅飞了,想必今日他必不能轻易饶过她。
怼一怼尖酸堂妹无妨,怼手握敕谕印信的巡按御史,那她就是找死。
“唉……怎么能那么寸巧?”就算是老天开玩笑,那这玩笑也太大了。
一口气叹出十年寿命,好茶都变了味儿。
门外丫鬟进门催促说人已经到正厅了,老爷请她速速过去。这就是催命符。
徐绮不情不愿行至前厅,隔着门就听见里面叔父与来客说话客客气气,字字小心谨慎,态度恭谨。
都说官高一品压死人,任织造郎中的叔父本不必如此。但人人皆知,巡按御史提监察行宪之职,甚至五品以下可执令先斩后奏,到底还是威风。
徐绮想起昨日谭九鼎朝她摆的官威,属实吓人,脚底下的步子就更沉重了。
青缎桂纹绣鞋跨进门,站稳便万福拜礼,老老实实。
“徐门三女绮,恭请宪台大人万安。前者愚行干碍公务,万望海涵。”
“干碍公务?”比谭九鼎的应声来得更早的,是叔父的诧异,“绮儿你又做什么了?”
偷瞄一眼,撞见叔父错愕慌张的脸和不同于昨日的熟悉面孔。
脱了青绿婚服换了身素褶衣,谭九鼎气质一变,变得吊儿郎当的,腰板是挺拔的,但举手投足总有股……对,匪气,混不像个正派好人,跟义正言辞时的他天壤之别。
该是徐绮倒霉遇上被教训的,可他又替她说好话:“徐郎中莫惊慌,不过是一些小小误会。”
谭九鼎说不上是瞥了外面的园景一眼,还是瞥了她一眼,眼睛笑眯眯:“在京中曾听少宪司大人提起自家祖宅的园林精巧雅致,时露思乡之情,令下官向往,可否让令侄玉眷带下官游园一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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