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新生比斗 (第2/2页)
那笑声像一根细刺,顺着耳蜗扎进心口,龟甲裂片的幻痛骤然清晰——裂纹里渗出暗红,烫得他眼底浮起血丝。
鹤青收剑,微微颔首:“承让。”
他转身欲走,忽然听见身后“咔”的一声轻响,像冰面裂开第一道纹。
胡万生弯腰,指腹抹去泥水,墨迹晕得更开,边缘卷曲如旧伤。
右手并指如刀,在左掌心狠狠一划——昨夜未愈的伤口迸开,血珠滚落,落在石台,竟“嗤”地蒸成淡粉雾气。
雾中,一点暗红火种倏地亮起。
鹤青回头,瞳孔骤缩。
那火只有豆大,却烧得周围空气微微扭曲。胡万生五指合拢,把火种按进伤口。血与火相遇,发出极轻的“噗”声,像雪地里踩碎一根枯枝。
“再来。”
他声音嘶哑,却带着笑。齿间仍咬着令牌,说话时令牌轻颤,像在替主人打拍子。
执事愣了愣,瞥向高台。长老们或捻须或抱臂,无人叫停。
鹤青只得重新举剑。这一次,剑光不再优雅,鹤唳声里掺了戾气。
胡万生没躲。
他向前踏出一步,掌心那团血雾骤然炸开,凝成一道细若游丝的赤线——正是昨夜在体内灼烧经络的妖火雏形。此刻它贴着剑锋游走,像一条赤蛇,所过之处,精铁长剑竟泛起暗红斑纹,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鹤青虎口一震,剑脱手。
赤线顺势而上,缠住他腕间青羽氅,羽片瞬间焦黑卷曲,像被火吻过的鹤翎。
锣声迟迟未响。
所有人都看见:胡万生站在原地,血从指缝滴落,却再没后退半步。他齿间的令牌不知何时已转了个面,“胡万生”三字朝上,墨迹虽糊,却在晨光里亮得刺目。
高台上,长老眯起眼,指尖在扶手轻敲。
“淬血七成……妖火雏形……”
话未说完,场中异变陡生。
胡万生掌心的赤火忽然暴涨,却失控般倒卷回自身。血雾被蒸成猩红蒸汽,沿着经脉逆窜,所过之处皮肤寸寸皴裂,像干涸的河床。他闷哼一声,单膝跪地,齿间令牌“当”地落地,滚了两圈,停在鹤青脚边。
鹤青低头,看见令牌背面刻着极浅的小字
【若心不静,丹必裂。】
锣声终于响起。
执事高声宣判:“丙下院三,鹤青胜——”
声音被人群的哗然盖过。有人讥笑,有人摇头,也有人悄悄望向高台,等待长老发话。
胡万生撑着地,指节泛白。
龟甲裂片的幻痛在此刻达到顶峰,仿佛整片胸口都被撕开,露出内里跳动的、滚烫的、却布满裂纹的心。
他忽然想起狗三儿今早的话——“这‘渠道货’,盯着的人可不少。”
又想起纳兰若云递伞时,指节泛白的模样。
最后想起那页被折成四方、此刻正贴在他心口的丹方——纸角硌着皮肤,像一片不肯融化的雪。
“这真弱!
“谁说不是呢”
随着陆续,被丙下院弟子挑战,接连失败。
高台上,长老终于开口,声音不高,却压过所有嘈杂:
“丙上院二十一,胡万生,剑术比斗垫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