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以什么身份说这些话 (第1/2页)
夜色中的柏家庄园宛如一座宫殿,黑色轿车停在正厅门前。
柏溪率先下车,绕到另一侧,极其绅士地抬手挡在车门框上方。
他的动作流畅自然,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良好的教养,却又在这静谧的夜色中,增添了几分刻意营造的亲密感。
“那些信件在我的房间,”他微微侧身,“我带你去。”
他的语气十分坦然,仿佛深夜这暧昧邀请她进入自己卧室的行为,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交接。
单知影抬眼,目光掠过他的侧脸,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跟点了点头。
柏家的内部构造比外观更为繁复。
穿过如博物藏馆的一层,步入曲折的走廊,走上三楼。
推开厚重的房门,一股清雅的栀子花香弥漫开来,一如他身上的那股味道一般。
柏溪的房间,和他对外示人的表象一样,温润、优雅,带着一丝不染尘埃的洁净感。
整个地面被柔软的白色长绒地毯完全覆盖,不见一丝缝隙。
墙壁上,并非挂着名画,而是一些精心装裱在画框里的手稿,是乐谱的片段或零星的文字。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片满是绿植的阳台,窗前,一架保养得极好的三角钢琴静立,但看得出来已经有些古老了。
“你先坐,我去取来。”柏溪微微一笑,转身走向套房内侧的卧室。
待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单知影并未坐下。
她的视线在房间里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靠墙而立的一整排书架上。
书架上多是与音乐、艺术相关的典籍,排列整齐。
然而,其中一本厚实的布面精装书却引起了她的注意,那本书的书脊颜色与周遭略有差异,像是被频繁抽阅。
她伸手将其取下。
动作间,书中夹着的一些纸张飘然散落。
那不是乐谱,也不是规整的信笺,只是一些大小不一的普通纸张,上面的字迹凌乱而密集,与这个房间井井有条、优雅克制的氛围格格不入。
匆匆几眼,便能捕捉到那些文字间充斥着的压抑、挣扎与内心的撕扯。
她的目光随即落回书架,在那本书原本放置的空隙处短暂停留。
凭借敏锐的观察力,她确定书架背板有细微异常,那里很可能隐藏着一个不易察觉的暗室入口。
但她无意探寻他的秘密。
正当她准备将散落的纸张拾起,把书归位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从她身侧越过,轻轻扶住了那本书,顺势将它推回了原处。
单知影回首,柏溪已悄然站在她身后,眉眼弯弯,笑容温煦,仿佛刚才的动作只是帮她整理书籍。
没有丝毫对自己秘密可能被发现的尴尬。
“久等了。”他将手中一小叠略显陈旧的信封递到她面前,“我母亲生前,似乎自己销毁了一部分。只剩下这些了。”
单知影接过信封,没有任何寒暄,直接抽出了里面的信纸。
果然,如柏溪所言,有用的文字信息极少。
通信双方没有署名,只用简单的字母代号代替,真实身份隐匿背后。
然而,一些信件上标注的日期,却让单知影的心湖泛起了涟漪。
其中一封信的日期,恰好是她出生的那一天。信的内容异常简洁,只有两个字:“安好。”
这是在众多以乐曲代替言语的信件中,极少见的、直接的文字表达。
在她出生的那一天,她母亲那般虚弱的情况下,也要写下“安好”两字报备告知……
这简短的两个字,在此刻读来,仿佛承载着跨越时空的情谊。
还有几封信,是在柏溪出生之前。
信中的“柏母”用音符表达着对腹中孩子的期待与为取名而生的甜蜜纠结。
而回信的一方,单知影几以肯定那是自己的母亲则用一首轻柔舒缓的原创曲谱作为回应。
那旋律,透过纸上的音符,仿佛能让人看见一幅画面,郁郁葱葱的柏树林立,其下清澈的溪流流淌,宁静,自然,充满了温柔的生命力。
柏溪……这个名字的意象,或许正源于此。
所有的曲谱与零星的文字,都在无声而有力地传达着一个核心,通信的两人,视彼此为灵魂深处极为重要的知己。
那么,背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两位同属于B洲的女性,为何需要在人前形同陌路,只能通过如此隐秘的方式维系联系?
是受到了外部的威胁,还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至于单时堰之前所认为的,是由于柏溪母亲的“泄密”才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如今看来,恐怕只是他基于片面信息的错误推断。
不会是她。
语言和文字可以伪装,但是音符下的感情伪装不了。
柏溪站在一旁,静静凝视着专注阅信的单知影。
他隐秘地加深了呼吸,试图捕捉她周身那似有若无的冷冽香气,那气息让他感到痴迷与沉醉。
“我们之间,”他轻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缱绻,“还真是缘分匪浅呢。”
他在想,如果不是因为两位母亲之间那段必须隐藏的关系,他是否就能从小与单知影一同长大?
是否能像那个白钦南一样,见证她所有的过去,参与她生命的每一个片段?
仅仅是这样的想象,就足以让他心神荡漾,一种混合着遗憾与强烈占有欲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想起白钦南,柏溪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似乎从大赛的最后两天开始,单知影与白钦南之间,出现了某种隔阂。
虽然不清楚具体缘由,但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个极好的消息。
单知影抬起眼,看向柏溪,眼神复杂难辨。
如果……柏溪这个名字,真的蕴含着她母亲的祝福与期许。
如果母亲还在世,势必会将这位挚友的孩子,视若己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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