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谢哥哥的糖，比药还管用！ (第2/2页)
那足以冰封天地的煞气，在靠近她的三尺之内，悄然消融。
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小脸，仔细端详，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疼吗？”
苏小棠被他突如其来的温柔弄得一愣，随即用力摇头，小手依旧紧紧攥着胸前的衣襟：“不疼，就是……就是这里闷闷的。”
谢昭珩的目光顺着她的小手下移，这才注意到，她胸口处那代表着主仆契约的金色印记，此刻正隔着衣料，微弱地闪烁着金光。
那光芒不似平日里那般温顺平和，反而带上了一丝躁动与抗拒，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印记之下苏醒，正与外界的邪祟之气激烈对抗。
他的瞳孔骤然一缩。
一旁，老药童已经取出一枚丹药喂周墨服下，这才起身对谢昭珩拱手道：“仙尊，是老朽的错。老朽只是想试试这孩子的极限，未曾想……”
“没有下次。”谢昭珩冷冷打断他，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
他站起身，将苏小棠护在身后，目光却落回那筐“安魂草”上。
他没有去碰，只是看了一眼，便从中准确地指出了三株形态极为相似、但气味却有细微差别的药草。
“苏小棠，过来。”
苏小棠听话地从他身后探出小脑袋。
谢昭珩破天荒地没有斥责她的莽撞，反而拉过她的小手，指着那三株药草，用一种从未有过的耐心教导她：“这是‘龙涎香’，气味浓烈，有凝神的功效。这是‘鬼愁须’，气味阴柔，可迷惑人心智。而混入其中的，是‘蛇蜕花’，它本身无味，却能将前两者的气味完美融合，放大其特性，制成至幻之毒。”
他顿了顿，指尖在空中虚点，三股截然不同的气味被他用灵力精准地牵引到苏小棠的鼻尖。
“记住这个气味组合，以后会有用。”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像是在阐述一个不容置疑的真理。
他转过头，看着苏小棠那双因为专注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指尖竟鬼使神差地，轻轻点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
“你不是傻，”他一字一句，说得清晰无比，“你是能看见、能闻到，别人穷尽一生也无法触及的世界。”
这句话仿佛一道天雷，在苏小棠混沌的小世界里炸开。
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她傻，说她笨，只有谢哥哥，会把她当成一个正常人……不，是比正常人更厉害的人！
苏小棠的眼睛里瞬间迸发出惊人的光彩，像是被点亮的万千星辰。
她重重地点头，声音响亮而坚定：“棠棠要记住！为了谢哥哥，棠棠一定记住！”
这一刻的她，仿佛不再是那个懵懂痴傻的小姑娘，而是一个找到了毕生信仰的虔诚信徒。
看着这一幕，一直沉默跟在谢昭珩身后的青羽，却悄悄拉了拉主人的衣袖，压低声音，用仅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说道：“主上，方才……方才那小傻……苏姑娘在辨识毒物时，她胸口的金光越来越亮，那股力量的波动，不像是契约之力，倒像……倒像是一种被强行压制的封印，在剧烈地松动。”
谢昭珩的身体微不可查地一僵。
他沉默了良久，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翻涌着外人无法看懂的惊涛骇浪。
最终，所有的情绪都归于平静。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苏小棠的怀里。
“这是桂花饴糖。”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清冷，却多了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以后再感觉到心里闷，或者累了，就吃一颗。别硬撑。”
苏小棠抱着温热的瓷瓶，愣住了。
这还是谢哥哥第一次，主动给她“工具”，而非单纯的将她护在身后。
这瓶糖，似乎和以前那些哄她开心的零食，不太一样。
夜，深沉如墨。
丹心阁深处，那间从不对外人开放的静室里，老药童小心翼翼地从一个布满禁制的暗格中，取出了一枚残缺的古老玉简。
玉简上光华流转，隐约可见几个古朴的篆字。
他用粗糙的手指摩挲着玉简的断裂处，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敬畏与激动，口中喃喃自语，声音轻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九灵归位，情劫为引……错不了，就是这个气息……”
“万年了……当年她为救三界苍生，不惜自碎神魂，散尽修为，只留下一缕不灭真灵转世。本以为她将永世沉沦，浑噩度日……”
“谁能想到，如今的她，竟能凭着一丝残存的本能，勘破连仙君都难以察觉的‘迷心散’，救下身边之人……”
老药童的目光仿佛穿透了层层殿宇，望向了谢昭珩所居的揽星峰方向，一声悠长的叹息在静室中回荡。
“谢昭珩啊谢昭珩，你可知，你拼了命护着的这个小傻子，究竟是怎样的存在？”
“她不是你的拖累，而是你，是整个摇摇欲坠的仙界……最后的希望啊！”
话音落下，静室重归寂静。
而在遥远的揽星峰偏殿，睡梦中的苏小棠忽然不安地动了动。
白日里那番心神剧耗，让她此刻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虚弱与空乏。
这种空乏感从四肢百骸传来，最后汇聚到了她的小腹处，变成了一种难以忍受的饥饿。
夜半时分，她终于被这股强烈的感觉彻底唤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黑暗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早已叫得咕咕作响、瘪瘪的肚子，委屈地喃喃自语。自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