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这病究竟要养到几时? (第2/2页)
当时孟云琅当时珍而重之地收在贴身的荷包里,笑着说:“阿宁的手艺,哥哥要珍藏一辈子。”
如今,却成了他献给孟清歌的贺礼。
而孟云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她一眼,也忘记了今日本也是她的生辰。
“娘娘……”身旁的宫女小声提醒,“您该入席了。”
姜昭宁这才惊觉自己竟不知何时站起了身,殿内众人的目光都若有似无地扫向她。
她缓缓坐下。
殿内的欢声笑语不断传来,一字一句却都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
“陛下,”孟清歌的声音带着几分娇嗔,“兄长这些年戍守边关,身边连个知冷知热的人都没有,也太可怜了。”
萧景珩低笑一声,眼尾余光却若有似无地扫过姜昭宁:“爱妃这是要朕做媒?”
不等孟清歌说话,便听到了孟云琅的声音:“臣在北疆之时,确实结识了一位姑娘,想请陛下赐婚。”
姜昭宁抬眸望过去,却正对上萧景珩似笑非笑的眼神。
“啪”的一声,姜昭宁手中的茶盏砸在地上,碎瓷四溅。
“臣妾失仪了,容臣妾更衣。”
姜昭宁站起来,福了福身,转身便走。
走出大殿的瞬间,身后传来萧景珩带着玩味的声音:“哦?不知是哪家闺秀能得孟小将军的青眼啊?”
孟云琅的目光追随着那道仓皇离去的背影,眼底暗潮翻涌。
直到萧景珩的声音再度响起,他才蓦地回神,转身时已恢复了往日的沉稳:“回陛下……”
姜昭宁走出麟德殿。
夏日的热浪扑面而来,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心口一阵阵抽痛。
强撑着回到凤仪宫,她独自躺在锦帐中,睁着眼看帐顶的绣纹。
直到烛火燃尽,月光透过纱窗,才在满室清辉中渐渐合上眼。
——
再醒来时天已大亮,心口还是疼得厉害。
小宫女抱着账本在床边站了半天,才小声说:
“娘娘,尚宫局送来的账册已经积了三日,还有贵妃生辰宴的用度清单……”
“放着吧。”
宫女还想说什么,见她神色倦怠,只得默默退下。
御书房内。
萧景珩将第八本弹劾孟清歌逾制的奏折合上,指尖在檀木案几上叩了两下。
声音不轻不重,却让侍立的宫人们屏住了呼吸。
熏香的味道似乎比往日浓烈了些,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蹙,抬手示意太监将香炉挪远些。
端起茶盏时,茶汤色泽明显深了几分,入口也少了往日的清冽回甘。
“今日的茶,”他声音依旧平稳,却让侍茶太监立刻跪伏在地,“味道不对。”
“陛下恕罪,”太监额头抵地,“往日都是凤仪宫辰时送来的明前龙井,今日……”
“皇后身子还未见好?”
萧景珩打断,目光扫过凌乱的案头,奏折不再像往日那般按六部、分轻重整齐码放,而是杂乱地堆叠着。
殿角的冰鉴也偏离了往日的位置,少了那份恰到好处的凉意。
就连案头的笔墨纸砚,都摆放得不如从前顺手。
“回陛下,太医说娘娘需要静养。”
萧景珩神色未变,只是执笔的手微微一顿。
他忽然意识到,这半日来处处不顺,竟都是因为少了那个人不动声色的打点。
从茶水的温度到奏折的分类,从熏香的浓淡到冰鉴的位置,她总是能安排得恰到好处,让他几乎察觉不到这些琐事的存在。
如今她不过病了几日,这宫里的秩序便乱了套。
他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继续批阅奏章,只是手中的朱笔不自觉地多用了两分力。
殿内一时只余笔墨沙沙之声。
良久,他忽然开口:“传太医令。”
声音依旧平稳,却让侍立的宫人们不自觉地绷直了脊背,“朕倒想问一问,皇后这病,究竟要养到几时?”
究竟是身子不适。
还是听说孟云琅要成亲,心里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