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你们要的春天,我种出来了! (第1/2页)
地道里的风卷着烬渣的细响,苏晚抱着麦穗在黑暗中走了整整一夜。
她没回基地——怀里那把麦穗在月光下泛着幽蓝微光时,她突然想起父亲实验室里的日志:“源能活性在温度回升时呈指数增长。“
此刻她蹲在地铁站内室的水泥地上,面前摆着用铁皮罐头改造成的培养箱。
墙根的纹路比昨夜更亮了,像被揉碎的银河顺着砖缝流淌,她伸手摸了摸,指尖传来温温的触感——不是火烤的灼,而是春阳晒过棉被的暖。
“咔嗒“。
培养箱的铁盖被她掀开,新收的麦穗轻轻倒进箱底。
苏晚从怀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她用三个月时间收集的灰烬:从掠夺者营地捡的、从烬兽尸体旁刮的,每一粒都裹着层透明薄膜——那是源能空间自动分离出的纯净烬渣。
“吃吧。“她对着培养箱轻声说。
墙纹突然泛起涟漪,几缕蓝光钻进箱缝,麦穗上的颗粒瞬间膨胀,裂开细小的芽尖。
“苏晚!“
急促的脚步声撞破寂静。
李工举着矿灯冲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举着铁棍的年轻幸存者。
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镜片上蒙着层薄霜,见她蹲在地上,矿灯“哐当“砸在墙上:“你一夜没回!
张婶咳得把药罐都打翻了,老周说看见你往地铁站跑——“
话没说完,他的目光扫过培养箱。
嫩芽正顶着麦粒往上窜,叶片边缘泛着淡金,像被阳光吻过的草尖。
更让他瞳孔收缩的是墙角的温度计:红色液柱稳稳停在21℃刻度线,而他外衣口袋里的辐射检测仪显示,这里的辐射值比基地安全区还低20%。
“电...你哪来的电?“李工踉跄两步,膝盖撞在铁箱上。
他修了十年基地电路,知道在这连电池都要按片分配的世道,能维持培养箱恒温的电力意味着什么。
苏晚没抬头,指尖轻轻拨弄嫩芽:“不用电,用'热'。“她指向墙根,“它们在产热。“
李工顺着她的手看过去。
墙纹正像活物般蠕动,每道蓝光经过的地方,水泥都泛起细密的水珠——那是冰碴融化的痕迹。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刚触到墙缝,就像被烫到似的缩回,又立刻按上去。
掌心的温度透过老茧传来,是比基地供暖管道更柔和的暖。
“源能...源能本身在产热?“他的声音发颤,像在问苏晚,又像在问自己。
三年前他参与过源能研究项目,那时他们只能提取源能的1%用于照明,剩下的99%都像沙子漏进筛子,连温度都留不住。
苏晚终于抬头,眼睛亮得像星子:“李叔,你说如果我把这种麦子种到地表,能不能让冻土化一点?
让草芽钻出来一点?“她指了指窗外,“外面现在-42℃,可这些芽不怕冷,它们...“
“你疯了!“李工突然抓住她肩膀,指节发白,“地表全是烬兽!
它们靠吃烬渣活,你把麦子种出去,等于在它们嘴边放肥肉!“他的旧伤又犯了,肩膀抖得厉害,“上个月王二他们去地表拾废铁,回来时只剩半条胳膊,伤口上全是烬兽的齿印!“
苏晚任他抓着,反而笑了:“可它们怕热啊。“她拽着他的手按在墙上,“你摸,这里21℃,烬兽在15℃以上就会躲进地缝。
要是地表能有片20℃的麦田...李叔,张婶咳血是因为辐射肺,源能小麦能治;小宝总说冷,是因为他身体扛不住低温,源能小麦能扛。“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像在说个秘密:“我昨天在地道撒了麦穗,今早去看,墙纹顺着麦芒爬到了地面。
它们在找吃的——源能要吃烬渣,可烬渣要吃人。“她突然握住李工的手腕,“但如果让源能吃烬渣,再把能量变成麦子...李叔,这不是肥肉,是陷阱。“
李工的手慢慢松开。
他望着嫩芽上的金芒,突然想起三天前苏晚递给他的麦饼——那饼咬第一口时,他后颈的辐射疤居然不痒了。
“什么时候种?“他问。
“现在。“
清晨的地表还裹着黑霜。
苏晚蹲在地铁站出口,怀里抱着半袋源能麦种。
她身后站着李工,怀里揣着他偷偷从基地顺来的保温膜——说是“顺“,其实是用自己攒了半年的电池换的。
“撒均匀点。“李工搓着冻红的手,“保温膜要盖严实,别让烬兽闻着味。“
苏晚没说话。
她望着远处灰茫茫的地平线,那里有烬兽的嚎叫随风飘来,像生锈的刀片刮过耳膜。
她蹲下身,指尖轻轻抚过地面——墙纹不知何时爬到了这里,银色的根须顺着她的脚印延伸,在冻土下织成网。
“借点力,别太多。“她对着地面低语。
墙纹突然泛起微光,冻土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几缕暖流渗入土中。
麦种撒出去的瞬间,她听见李工倒抽冷气的声音。
每粒种子落地的地方,冻土都像被施了魔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露出湿润的黑土。
苏晚赶紧铺开保温膜,透明的薄膜刚盖上,就有嫩芽顶破种皮。
三小时后。
李工的矿灯照在保温膜上。
淡金色的芽尖像星星,从膜下钻出来,叶片上的金芒连成一片,在-42℃的寒风中轻轻摇晃。
更远的地方,烬兽的嚎叫突然变了调,像被烫到似的尖叫着往地缝里钻。
“成了。“苏晚轻声说。
她的睫毛上结着霜花,可嘴角翘得老高,“李叔,你看它们的叶子——“
“看什么看!“
突然有粗哑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苏晚和李工猛地转头,只见十多个流浪者缩在百米外的废车后面,其中一个叼着烟的高个吐了口唾沫:“老子就说这小丫头片子疯了,大冷天在地表种庄稼?
等烬兽闻着味来,连骨头都剩不下!“
李工刚要发作,苏晚按住他的胳膊。
她望着那些流浪者,看着他们裹着破棉袄的身子在寒风里发抖,看着他们眼底压不住的贪婪与怀疑——就像三年前,她第一次捧着偷来的面包时,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走。“她拽着李工往地铁站走,“该回基地报信了。“
背后的议论声随着风飘过来:“种庄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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