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风雨前 (第1/2页)
惊蛰刚过,一场倒春寒席卷京城,淅淅沥沥的冷雨下了三日,浇得人心头发闷。沈辞暮坐在窗前绣着嫁衣的云肩,金线绣的桃花在素白的缎面上渐渐成形——自陛下许诺赐婚后,母亲便开始为她准备嫁妆,说要赶在秋收前把婚事办了。
“小姐,您看这针脚多匀净,将军见了定要喜欢。”挽月捧着刚绣好的荷包,上面一对戏水的鸳鸯活灵活现。
沈辞暮笑着点头,指尖却有些发凉。这几日父亲总是早出晚归,眉宇间的忧虑一天重过一天,连萧墨珩派人送来的信,都只是匆匆看一眼便搁在一旁。她隐约觉得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直到第四日清晨,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府里的宁静。门房连滚带爬地冲进内院,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老爷!宫里……宫里传来消息,太子……太子被废了!”
“什么?”沈太傅手里的茶杯“哐当”落地,茶水溅湿了衣襟,他却浑然不觉,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沈辞暮端着刚沏好的茶走进来,闻言脚步一顿,手里的茶盏险些脱手。太子被废?怎么会这样?前几日父亲还说,太子虽偶有过失,却罪不至废黜……
“完了……”沈太傅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二皇子这是要斩草除根啊……”
话音未落,院外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甲胄相撞的脆响在雨巷里格外刺耳。沈辞暮跑到门边,撩开帘子一角往外看,只见黑压压的禁军围了太傅府,领头的校尉手持圣旨,面色冷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沈仲儒依附废太子,结党营私,暗通敌国,着即革去官职,打入天牢,听候发落!钦此!”
“通敌?”沈辞暮失声惊呼,“我父亲绝不会通敌!”
母亲扶着门框,浑身发抖,指着校尉厉声质问:“你们有什么证据?我夫君忠心耿耿,怎么可能通敌!”
“证据?”校尉冷笑一声,挥手示意禁军,“搜!”
禁军鱼贯而入,翻箱倒柜,很快从书房搜出一封“罪证”——是一封伪造的与北境蛮夷往来的书信,字迹模仿得与沈太傅有七八分相似。
“人证物证俱在,沈夫人还有何话可说?”校尉举起书信,语气冰冷。
沈太傅气得浑身发抖,指着校尉怒斥:“这是诬陷!是二皇子构陷我!”
“带走!”校尉懒得与他多言,示意士兵上前。
沈辞暮眼睁睁看着父亲被士兵用铁链锁住,粗糙的铁链磨破了他的手腕,留下道道血痕。“爹!”她冲上前去,却被士兵一把推开,踉跄着摔倒在地。
“辞暮……”沈太傅回头望着女儿,眼神里满是绝望与不舍,“照顾好你娘……”
话音未落,便被士兵强行拖拽着往外走。父亲的背影在禁军的簇拥下越来越远,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像重锤敲在沈辞暮的心上。
“老爷!”母亲凄厉地哭喊着,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娘!”沈辞暮扑过去扶住母亲,却见她双目紧闭,嘴角溢出一丝血迹,早已泣血晕厥。
混乱中,沈辞暮抱着昏迷的母亲,看着禁军在府里肆意搜查,看着下人被驱赶打骂,看着这座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宅院瞬间变得狼藉不堪,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不能慌。父亲被诬陷,母亲晕厥,她是沈家唯一的支撑了。
“挽月,快请大夫!”她强忍着泪水,将母亲交给挽月,“照顾好夫人,我去宫里求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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