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续4风波定,共此生 (第1/2页)
漕运改革的章程在朝堂上宣读那日,毛草灵特意换上了那套月白绣鸳鸯的宫装。青禾为她绾发时,指尖不小心碰倒妆奁上的紫草膏,瓷瓶在金砖上转了两圈,滚到妆镜前——镜中映出的人影,眉梢已褪去初入宫时的青涩,眼底沉淀着温润的锋芒。
"娘娘,户部尚书派人来说,商户们都愿意出钱清淤制砖,还说要给您立长生牌呢。"青禾将赤金点翠步摇插进发髻,翠羽上的珍珠随着动作轻晃,"听说江南的丝绸商还特意送来十匹云锦,说要给您做新衣裳。"
毛草灵看着镜中那抹跳跃的翠色,忽然想起三日前在太液池划船时,皇帝为她折的那支绿荷。那时他指尖沾着荷叶的清香,在她掌心写下"此生"二字,墨迹晕染开来,像极了此刻心口漫溢的暖意。
"把云锦送到浣衣局吧。"她转身取过那本漕运改革章程,指尖划过"商户联保制"几个字,"让她们给侍卫们做些耐磨的短打,清淤时用得上。"
正说着,李德全提着个食盒进来,脸上堆着笑:"贵妃娘娘,陛下特意让小厨房炖了燕窝,说您昨夜帮着改章程辛苦了。"食盒打开时,氤氲的热气里飘出股熟悉的甜香,里面竟卧着两颗完整的冰糖莲子,"陛下说,这叫'莲心相依'。"
毛草灵舀起莲子的手顿了顿。她忽然想起和亲路上那碗糙米饭,那时她饿得发昏,皇帝从自己碗里拨给她半块麦饼,饼上沾着的麦麸硌得她舌尖发疼,却甜得让人心头发颤。
"替我谢陛下。"她将莲子喂给青禾一颗,看着小丫头红着脸嚼咽,忽然觉得这后宫的日子,倒比现代的合租公寓热闹多了,"对了,皇后那边有消息吗?"
"坤宁宫的人说,皇后娘娘已经水米不进三天了。"李德全的声音低了些,"昨日还把先太后赏赐的玉如意摔了,说是......说是恨自己瞎了眼。"
毛草灵舀燕窝的 spoon 停在半空。她忽然想起那支凤钗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折射出的光芒,像极了皇后初次见她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
"青禾,取些清淡的粥去坤宁宫。"她放下 spoon,指尖在章程上敲了敲,"就说是我让送的,告诉皇后,活着才有翻盘的机会,死了只能让仇人笑。"
青禾刚走,殿外就传来一阵喧哗。毛草灵走到廊下,看见淑妃被两个宫女搀扶着走来,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白绫,脸色白得像宣纸,看见她就跪了下去:"姐姐......求你救救我父兄......"
"你父兄?"毛草灵想起那本焦黑账册上的记录,淑妃的父亲正是负责漕运监查的御史,"他们贪墨漕银,按律当斩,我如何救得?"
"姐姐只要在陛下面前美言几句......"淑妃膝行几步,抓住她的裙角,白绫下渗出的血染红了月白绸缎,"我知道库房里藏着的那箱龙涎香,是皇后准备送给突厥使者的......我全都告诉陛下!"
毛草灵低头看着裙角的血迹,像朵骤然绽放的红梅。她忽然想起现代职场上的同事,为了保住职位不惜出卖盟友,那时她只觉得心寒,此刻却生出几分怜悯。
"陛下不是圣人。"她扶起淑妃,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但他是明君。你父兄的罪,自有律法裁决,不是谁的一句话能改的。"她从袖中取出个小瓷瓶,"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比紫草膏管用,你回去好好养伤吧。"
淑妃捏着瓷瓶的手抖得厉害,眼泪砸在瓶身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姐姐为何不趁机落井下石?就像......就像我当初对你那样。"
"因为我不是你,也不是皇后。"毛草灵转身回殿,阳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谁的性命,而是能好好活着。"
午后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漕运图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毛草灵正用朱笔标注新的巡检司位置,忽然听见殿外传来皇帝的笑声,他竟亲自提着个食盒进来,里面是两碟刚出炉的梅花酥,这次的起酥里少了黄油,多了层淡淡的芝麻香。
"尝尝?"皇帝捏起一块递到她唇边,指尖沾着的芝麻蹭在她唇角,"御膳房按你说的改良了方子,说是更合现代营养学。"
毛草灵咬下酥饼,芝麻的醇香混着麦香在舌尖散开。她忽然想起初遇时在青楼,他也是这样喂她吃桂花糕,那时他穿着便服,眉眼间带着少年人的青涩,不像现在,龙袍加身却依然会为她洗手作羹汤。
"陛下怎么来了?"她用帕子擦掉他指尖的芝麻,"不用处理朝政吗?"
"处理完了。"皇帝握住她的手,按在漕运图上那处新设的巡检司,"户部尚书说,这里的商户都要给你立生祠,被我驳回了。"
"为何?"
"你是我的贵妃,只能在我心里立祠。"皇帝低头在她耳边轻语,热气拂得她耳廓发红,"再说,立生祠多麻烦,不如我们生个皇子,让他替你传名。"
毛草灵的脸腾地红了,伸手去拧他的胳膊,却被他反手握住。他掌心的温度烫得她指尖发麻,眼底的笑意像浸了蜜的酒,让人心头发晕。
"陛下越来越不正经了。"她挣开他的手,转身去看窗外的梧桐,树上的翠鸟还在,正歪着头看他们,"对了,淑妃说库房里有箱龙涎香,是皇后准备送给突厥使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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