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续2 余波荡,意渐浓 (第2/2页)
青禾刚走,太医院的张院判就来了。老头背着药箱跪在地上,从袖中掏出个油纸包:"贵妃娘娘,这是西域进贡的紫草,说是对您的偏头疼有奇效。"
油纸包打开的瞬间,毛草灵闻到股熟悉的甜香——正是她胭脂里掺的那种紫草。她看着张院判鬓角的汗,忽然想起三日前他儿子在户部当差,因漕运亏空案被牵连入狱。
"有劳院判了。"她让青禾取来十两银子,"这点心意,给院判孙子买些糖吃。"银子底下压着张纸条,上面用现代密码写着"库房暗码第三组有误"。
张院判接过银子的手微微发抖,叩首时额头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等他退出去,毛草灵才打开药箱夹层,里面藏着张漕运路线图,用朱砂圈住的几处码头,恰是皇后母家的商号据点。
暮色四合时,青禾端来晚膳,却发现毛草灵正对着铜镜描眉。她用的是西域紫草调的眉黛,画出来的眉形比宫廷流行的远山眉更添几分英气。
"娘娘今晚要出去?"
"去承乾宫。"毛草灵放下眉笔,转身取过件月白色宫装,领口绣着暗纹的缠枝莲,在烛火下泛着微光,"陛下说过,今晚要跟我讨论新商律的修订案。"
承乾宫的烛火亮如白昼。皇帝看着推门而入的毛草灵,忽然觉得眼前的月白宫装比任何明黄锦缎都要夺目。她手里捧着的奏折上,用朱砂标着密密麻麻的批注,其中几处关于漕运改革的建议,竟与他白日里拟定的方案不谋而合。
"陛下看这里。"毛草灵指着奏折上的批注,指尖划过"设立漕运监察司"几个字,"我觉得可以参照现代的海关制度,将监察权与管理权分离,这样就能避免官商勾结。"
皇帝握住她悬在半空的手,烛火在她眼底跳动,像极了初见时她在青楼调酒时,杯盏里晃动的星火。那时她穿着粗布衣裙,却能用指尖调出彩虹般的酒色,说"做生意最重要的是透明"。
"阿晚。"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你可知,你越来越像这宫里的人了。"
毛草灵抬头,撞进他深如寒潭的眼眸。那里映着她的影子,眉梢带着锋芒,眼底却藏着柔软。她忽然踮起脚尖,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带着紫草香的吻:"可我还是更喜欢做毛草灵,不是什么贵妃。"
窗外的梆子敲了三下,远处传来更夫的吆喝。皇帝将她圈在怀里,听着她絮絮叨叨说现代的职场故事,说她曾如何揭穿同事的挪用公款,如何在谈判桌上逼得对手让步。
"其实都一样。"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声音烫得她脖颈发红,"无论是现代职场,还是这后宫朝堂,最终拼的都是人心。"
毛草灵在他怀里蹭了蹭,闻到他龙袍上混着的墨香与她的紫草香。她忽然想起白日里那截断珠,那半块玉镯,还有皇后送来的凤钗——这些看似杂乱的线索,其实都系在一根看不见的线上,而线头,就握在眼前这男人手里。
"陛下早就知道她们会联手?"
"猜的。"皇帝学着她白日里的语气,指尖在她掌心画圈,"就像你说的,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他忽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但阿晚,你是例外。"
烛火渐渐昏沉,毛草灵枕着皇帝的手臂入眠,梦里又回到了那个天桥。她站在车流之上,看见穿着古装的自己朝现代的林晚挥手,而那个林晚手里,正握着半块龙纹玉佩。
晨光再次漫进殿宇时,青禾来报,说皇后宫里的库房昨夜走水,烧毁的账本里,恰好有漕运亏空的记录。毛草灵看着铜镜里自己眉梢的锋芒,忽然明白,这场后宫争斗,从来不是她一个人的战场。
她提笔在奏折上添了最后一句:"人心如琉璃,虽易碎,却也能映出万丈光。"笔尖落下的瞬间,窗外传来报喜的钟声——户部尚书终于在烧毁的账本残页里,找到了皇后母家贪腐的铁证。
毛草灵放下笔,望着殿外初升的朝阳,忽然笑了。她知道,属于她的这场博弈,才刚刚开始。而身边这个愿意陪她一起落子的男人,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