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影走偏锋·名篡天律 (第2/2页)
　　
　　冥河老祖的灰袍被气劲撕出三道裂口，他仓促挥袖的动作骤然顿住——第一枚时钉穿透袖袍，精准刺入左肩。
　　
　　刹那间，千年尘封的记忆如潮水倒灌：他跪伏在玄玉阶前，面前是九曜虚影手持九境戒，耳畔回荡着“守好因果线，莫让后来者窥见天机”的指令。
　　
　　“噗！”他踉跄后退三步，星图眼的幽蓝泛起裂痕，“你……竟能篡改时律的‘施法者归属’？！”
　　
　　苏承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因果刃残片在识海灼出焦痕。
　　
　　他能感觉到劫火在经脉里翻涌成血浪，但更清晰的是九境戒传来的灼热——方才那一下，他并非逆转因果，而是用残片在时钉的“命定目标”里，替自己和冥河老祖划了道等号。
　　
　　“因果刃认主。”他扯了扯染血的衣襟，声音发哑，“它只改该改的。”
　　
　　话音未落，半空中突然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众人抬头，只见残败的因果阵上方，不知何时立着道黑袍身影。
　　
　　他的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唯下颌线条冷硬如刀：“改得了时律，改得了主脑协议么？”
　　
　　林婉儿下意识挡在苏承身前，指尖掐出月牙印。
　　
　　风无痕抱着星璃退到树后，楚天策的传讯玉蜂在他肩头炸成碎光——这是楚家影卫发现异常的紧急信号。
　　
　　“你以为影将是你的备份？”黑袍人抬手一抛，一枚锈蚀铭牌划破夜色，“不，他是‘第一个你’——被九曜替换下来的真身。”
　　
　　苏承接住铭牌的瞬间，掌心被烫出红痕。
　　
　　青铜表面“苏承”二字深深刻入，边缘却有焦黑的烧灼痕迹，像被某种力量强行抹除过。
　　
　　他的喉结动了动：“名字被焚，魂被封……”
　　
　　“你才是后来者。”黑袍人的声音像淬了冰的铁，“九曜怕初始变量太强，会掀翻九境棋盘，所以用主脑权限造了个‘安全体’——你。”
　　
　　九境戒在腕间疯狂震颤。
　　
　　苏承咬着牙将铭牌按在戒面，红莲纹络突然迸出金芒，一行泛着数据流的文字浮现在众人眼前：
　　
　　【主脑备份协议启动：当初始变量与备份体同步率超30%，将触发“真名归位”程序】
　　
　　“同步率……”林婉儿踮脚看向光幕，声音发颤，“影将额间的进度条！他刚才到19%，现在……”
　　
　　苏承猛地抬头。
　　
　　光幕里的影心台，影将周身的幽蓝劫火正疯狂翻涌，额间光条已经跳到28%。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角发红：“不是谁替代谁……是我们都得活下来。”
　　
　　“晚了。”黑袍人转身欲走，却在消失前留下最后一句，“去第八境看看你的‘影子’吧——他等这一天，等了千年。”
　　
　　因果谷的风突然变了方向。
　　
　　苏承的九境戒发出蜂鸣，第八境镜渊的实时投影在光幕右侧展开：影将立在新开的通道前，玄色面具下，指尖缓缓勾住面具边缘。
　　
　　“你说我是影……”
　　
　　面具落地的瞬间，众人倒吸冷气——那张脸与苏承有七分相似，唯左眼角多一道暗红旧疤，像被利器划开后又强行愈合的痕迹。
　　
　　“可若你才是被复制的那个呢？”
　　
　　话音未落，影将抬脚迈入通道。
　　
　　第九境入口的石门上，原本闭合的纹路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里面翻涌的紫金色雾气，像某种沉睡的巨兽睁开了眼。
　　
　　“承哥！”林婉儿抓住他的手腕，“镜渊的通道……”
　　
　　“我知道。”苏承低头看向掌心的因果刃残片，又摸了摸腕间发烫的九境戒。
　　
　　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识海深处苏醒——不是恐惧，是一种近乎灼痛的清晰：从重生那天开始，所有的布局、所有的算计，都不过是在等这一步。
　　
　　“召集所有人。”他突然转头看向楚天策，“楚兄，麻烦传讯给林姑娘的父亲，还有星璃的师父。”
　　
　　“你要做什么？”风无痕抱着星璃走近，星璃虚弱地扯了扯他的衣袖。
　　
　　苏承对着光幕里裂开的第九境入口笑了笑，那笑容里有孤注一掷的狠劲，也有终于触到真相的释然：“立个誓。”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砸在众人心口。
　　
　　林婉儿望着他染血的嘴角，突然想起三天前他跪在青禾书院的雪地里，说“我要赢”时的眼神——那时的光很弱，现在却亮得刺眼。
　　
　　“什么誓？”林婉儿轻声问。
　　
　　苏承没有回答。
　　
　　他望着夜幕中渐起的星子，想起黑袍人留下的铭牌，想起影将眼角的旧疤，想起九境戒里那句“真名归位”。
　　
　　比如……
　　
　　让所有该活的人，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