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跋扈 (第2/2页)
真要说起来,能在第九重天宫中隐居清修的老龙,当年铸就的根基,又有谁会比他现在的差?即便是有差距,又能差多少?都是同一层次。
“喏!”
主君有自己的考量,已作提醒的卫江自然也不多言。
重回南境天地,越过浩浩荡荡的景江后,风时安明显感觉到了环境的不同,山川大地之间,有淡淡的煞气蒸腾,弥漫天地。
寻常凡人难以感受,但已经度过天劫的风时安感知却是尤为敏锐,这片天地太过“污浊”,简直就是一方秽土,乃是魑魅魍魉,魔灵怪异的乐土。
可相比于环境越发恶劣的天地,再度归来的风时安与先前相比,更是脱胎换骨,其行经所过之处,清气相随,雷霆环绕,万邪辟易。
“咦?您是,沧溟君殿下?”
即便是没有乘坐飞宫龙船,可行使权柄的风时安,有意为之之下,惹出的动静颇大,即便还没有抵达符云龙宫,就被外出的龙子给注意到了。
“原来是万昇龙子!”
看着眼前乘云气,主动率一众虾兵蟹将前来拜见的龙子,风时安一眼就认了出来。
“殿下认得我?”
见到风时安道出他的根脚来历,玉面郎君模样的万昇龙子显得极为高兴。虽说他在自家龙宫也算不错,可来到符云龙宫之后,与众多龙子一比,他就显得有些相形见拙了,平日更是毫不起眼。
“自然记得,我听闻你父君还为你寻了一桩婚事,据传是荒古遗脉,届时你完婚之际,可别忘了向我送一道请帖。”
“沧溟君殿下愿意赏光,小龙自然是扫榻相迎。”
见到这位龙子殿下并非是单纯的客气,还道出了与他相关的事迹,显然是将他放在了心上,万昇龙子的兴致更是高涨,满面红光。
“那我可要多讨几杯水酒了。”
“我父君藏有几坛金光仙酿,曾有仙人上门讨取,我父君都未曾舍得取出招待,殿下若来,我便是舍出性命,也要盗出一坛招待。”
“哈哈哈,如此甚好。”
眼见这位龙子如此孝顺,风时安不禁大笑。
“殿下缘何孤身在此?”
与风时安熟络后,这位万昇龙子十分自觉地领军跟随在一旁。
“我先前有所感悟,返回云梦泽,闭关一段时日,有了些突破。”
“突破?”
本就觉得眼前这位沧溟君与先前大有不同,更是让他不自觉地想要与之亲密,近距离接触的万昇龙子,眼露迟疑,后退了几步,然后又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位超凡脱俗的龙子,随后眼中渐渐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您这是?”
“练就了真龙道基而已。”
“真龙?!”
万昇龙子看了看自己麾下虾兵蟹将不自觉间露出的神态,又琢磨了一下自己的本能反应,心神大乱之间,也对此全信了。
若非真龙,怎么会让他有如此本能的亲近,更是让他不自觉地想要臣服。这是来自血脉层面的凌驾压制,同样也是他本能想要追逐的目标。
“殿下,您当真是天纵之姿……”
虽然是来自一方小龙宫,但这位万昇龙子也并不擅长阿谀奉承,可即便如此,面对风时安,他也是穷词搜肚,将知道的谄媚之词一股脑的都倒了出来。
不同于卫江,风时安没有制止,因为这就是他有意为之,而当他们这一行回到了符云龙宫后,也不出风时安所料。
这位在平日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万昇龙子,迫不及待的就与自己相熟的几位龙子分享了消息。
于是,云梦龙宫沧溟君,风时安殿下已成就真龙道基的消息,就开始如飓风般迅速传开,横扫南境。
这顿时就引发了轰动,不少与风时安相熟,又或者是不熟的龙子,都纷纷前来拜谒,送来了贺礼。
在此等情境之下,震泽龙子雷凌云的提议,举行一场大宴庆祝,这引来了一众龙子的认同。
于是,在劫气弥漫,天地山河的环境越发恶劣之下,符云龙宫中,风时安高坐云台,大宴宾客,他享受来自诸多龙子的恭维与奉承,更有龙尊前来祝酒。
虽然风时安依旧没有突破,其表面境界看似低微,可在证了真龙道基的当下,如今他的地位,与先前已经截然不同了。
原本风时安是背靠云梦龙宫,倚仗沧溟君的身份,如今风时安仅是凭借自己就可以与龙尊平起平坐了,对于某些潜力耗尽,血气衰败的龙尊而言,他们还需要仰望风时安。
不过,也有龙尊自持风骨,不愿向风时安这小辈献媚讨好,即便是成就了真龙道基又怎样,于他们而言,又没有半点直接的好处。
“鄱阳龙宫为沧溟君殿下贺,送上浮星大玉海一尊!”
伴随着一声唱名,光筹交错,龙气逸散的大宴之上,仅有末座的几位龙子看了一眼,旋即就不在意,倒是对其奉上的宝物多看了几眼。
“敖元,怎么又是你?莫不是鄱阳龙宫已经无龙乎?”
极力隐藏自己,并不想招惹注意的敖元,当即一僵,看向高台之上,那有几位出自古龙宫的龙子作陪的云梦沧溟君,脸上强行挤出笑容,露出歉意之色,向其拜倒,
“请殿下恕罪,我父亲与几位叔伯皆在外云游,并不在宫中,所以只能由小龙代为前来见礼。”
“便是代为拜见,也该派一位有分量的重臣过来,派一位龙孙算是怎么回事?鄱阳君未免也太没有规矩了!”
在风时安身侧,孟渚泽太子云晏借题发挥,半点儿也不客气。
不少龙子见此状,都不禁有了些想法,一方面是觉得鄱阳宫确实不讲究,而另一方面也觉得这位古龙宫太子有失体面。
“好了,虽说只是龙孙,可送来了一尊玉海,也算不错了。”
雷凌云开口,打起圆场。
风时安则是混不在意,目光下落,凝视极力压低的头颅,都想要躲藏起来的敖元,
“鄱阳君的心意,本殿领受了,不知鄱阳君的伤势,休养恢复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