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京兆府三人的过往履历 (第2/2页)
在其看来,命案诡异之处全在作案手法与现场痕迹。
家世背景虽也算查案常项,却不该是此刻最先追问的重点,故而难免有些摸不透这位爷的用意。
陈宴眉头微微一挑,双手抬至胸前,十指交叉相扣,手肘撑在案几边缘,姿态闲适。
“就出身,过往经历,” 他缓缓说道,语速不急不缓,每一个字都清晰入耳,“然后还有家族财力什么的......”
说到这里,摆了摆手,语气变得随意了些:“也不用太详细了,简单说说就行!”
刘秉忠垂眸略作回忆,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头,脑海中飞速梳理着两位参军的过往。
片刻后,他抬眼看向陈宴,神色已然清明,语气沉稳地缓缓开口:“韩参军与张参军,皆是长安本土人士,家世虽不算显赫,却也都是清白人家。”
顿了顿,喝了口茶润了润喉,继续说道:“韩参军早年并非文职,而是府兵,在边境戍守多年。”
“他作战勇猛,屡屡冲锋在前,靠着实打实的战功累积,一步步从寻常府兵擢升,最终调回京兆府,任司录参军一职,主管文书簿册与案牍核查,做事向来严谨细致。”
提及张参军,刘秉忠的语气里多了几分赞赏:“张参军早年只是,长安县衙的一名普通衙役.....”
“但他心思活络、观察力极强,更难得的是心性正直、不畏权贵。”
“当年跟随县尉办案时,屡屡凭借细微线索破获棘手大案,且始终秉公执法,从不徇私舞弊,下官当年便十分赏识他这股韧劲与正气。”
他微微前倾身子,又补充道:“后来下官调任京兆府尹,便特意将他提拔至府中,一路擢升为法曹参军,专司刑狱诉讼之事。”
“他经手的案子,从无冤假错漏......”
陈宴听着听着,眉头忽然微微一蹙,指尖在案几上停住,目光悠远了几分,似有一张清晰的面容在眼前浮现。
他看向刘秉忠,语气带着几分不确定的求证:“这张参军不会就是,常随你左右的张胤先吧?”
刘秉忠闻言,重重一点头,眼底满是惋惜:“正是他!”
“嗯。”
陈宴应了一声,眉头舒展些许,随即话锋一转,目光重新聚焦在刘秉忠身上,追问:“那李少尹呢?他的家世与过往,又是什么情形?”
刘秉忠闻言,身子微微一正,神色比提及前两位参军时多了几分郑重,缓缓开口:“李少尹出身陇西李氏,乃是名门之后,说起来,还与李璮督主是族兄弟关系.....”
陈宴端起案上的茶碗,茶盖轻轻拨开浮叶,浅啜一口,温热的茶汤滑入喉间,稍作沉吟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带了几分求证的问道:“他应该是陇西李氏的旁支吧?”
刘秉忠重重一点头:“正是!”
话音刚落,便缓缓摇了摇头,眼底的惋惜之色愈发浓重,像是蒙上了一层化不开的阴霾。
他垂眸望着膝头,语气里满是唏嘘与感慨,带着几分怅然:“李少尹出仕这些年,虽说顶着陇西李氏的名头,却没从宗族里得到多少实质性帮扶。”
“宗族核心一脉向来看重利益与权势,他这旁支又家道中落,那些宗亲哪里肯真心提携?”
“他能从一介没落旁支子弟,凭借着自己的才干与勤勉,一步步坐到少尹的位置,全是靠自己实打实的本事.....”
说到这里,他声音低了几分,满是惋惜,“可惜啊,天妒英才,这般有能耐又沉稳的人,偏偏遭此横祸。”
最后,刘秉忠像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怅惘,重重地叹了口气:“唉!”
陈宴静静听着,指尖在案几上的叩击声渐渐停歇,缓缓颔首,眼底闪过一丝了然,道:“本府大概心中有数了!”
随即,便撑着案几站起身,身姿挺拔如松,先前的沉吟之色已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果决。
他看向仍沉浸在惋惜中的刘秉忠,语气带着几分体恤:“老刘,你受了这等惊吓,心神定然不宁,现下便在这万年县衙好好歇息.....”
稍作停顿,话锋一转,目光锐利如剑,朗声道:“本府这便动身去京兆府,替你查案缉凶,如何?”
刘秉忠闻言,当即也猛地站起身,眼神坚定,先前的惶恐与颓丧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一腔赤诚与决绝,朗声说道:“下官随您一起去!”
有这位爷在,就有主心骨和底气,他身为府尹,岂能置身事外?
即便不能冲锋在前,也愿在旁辅佐这位爷,尽一份绵薄之力!
陈宴见刘秉忠态度坚决,颔首应道:“那好!”
他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孙象白,吩咐道:“先派人火速前往明镜司,请个仵作过来!”
孙象白闻言,立刻上前一步,双手抱拳躬身:“遵命!下官这便去安排!”
随即,陈宴的目光,转向后边站着的刘穆之与高炅,“穆之,阿炅,你二人也随本府一同前往!”
“其余人留守县衙,阿襄你来主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