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怨恨!刘三吾一语惊醒梦中人! (第1/2页)
密室里面,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烛火的光晕都仿佛被冻住,照在每个人紧绷的脸上。
一连串的坏消息从不同人口中吐出:陛下追加了三百万两银子给军校修校舍、购书籍;海军学院已经定下章程,除了教授兵法,还要开设算学、测绘、海外诸国志等课程;第一批从军校结业的军官,将会被破格授予千户之职,直接派往岭北前线与东海水师……这些消息像一块块石头,层层叠叠压在众人心上,无一不在证明一件事情。
大明皇帝正在亲手改变延续千年的朝堂格局。
他不再满足于武将“凭军功上位、靠天吃饭”的旧例,而是要给他们铺设一条实打实的传承之路——陆军军校、海军学院就是明证。
这些学院会源源不断地输送既懂军事又通政务的人才,让武将勋贵的势力有了持续生长的土壤,不再随着老一辈将领的逝去而式微。
而他们这些士绅缙绅,习惯了以“传承者”自居,靠着科举、门第垄断朝堂话语权,如今却眼睁睁看着武夫也要建起自己的“传承体系”。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皇帝还在背后推波助澜,用国库的银子给军校撑腰,用皇权给军官铺路。
照此下去,用不了十年,朝堂上便会挤满军校出身的武将,他们有皇帝做靠山,有同门做羽翼,行事再无需看文臣脸色。
到那时,他们极有可能被武将勋贵一直死死压制,连争夺朝堂话语权的机会都没有。
以往还能靠着“文治”、“礼制”与武夫分庭抗礼,将来怕是连开口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毕竟,当武夫既能领兵打仗,又能处理政务,还能形成世代相传的势力时,士绅引以为傲的“读书人的优势”,便会变得一文不值。
这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挤出权力中心的无力感,比任何斥责都更让人窒息。
“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源,还是那个朱高炽!”刘三吾猛地一拍桌子,案上的茶盏被震得叮当响,花白的须发皆张,眼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怒火,“若不是他弄出什么东海贸易,打通海上商路,陛下哪来那么多源源不断的银子,敢这般不把士绅放在眼里?若不是他力主经营岭北,以‘开疆拓土’为由头,那些武夫哪来的机会掌势,趁机扩充兵权?若不是他提议开办军校,要给武夫寻一条传承之路,咱们又何至于落到这般境地,连最后一点安稳都要被夺走?”
刘三吾这话,听着是替全体文臣鸣不平,实则藏着他根深蒂固的立场。
这位在文坛上声名赫赫的大儒,虽被视作文人领袖,肚子里的圣贤书读得再多,屁股却天生是歪的——他的心从来只向着文臣儒生,更准确地说,是向着江南一带的南方士绅。
他骨子里认定,朝堂权柄本就该由南方士绅掌控,科举取士也该以南方学子为重,至于北方武夫、藩王宗室,都该老老实实待在自己的地界,不该染指中枢。
也正因如此,他此刻痛骂朱高炽,既是恼恨对方动摇了士绅的根基,更是不满一个北方藩王之子竟敢插手朝政,打乱了南方士绅主导的格局。
这等偏私,早已刻入骨髓,日后那场赫赫有名的科举丑闻,他之所以敢冒着欺君之罪,在录取名单里只放南方学子,将北方举子尽数排除在外,根子便在此处。
只可惜,那时的他没能料到,自己的偏私会触怒龙颜,最终落得个被流放戍边的下场,算是为这份根深蒂固的立场付出了代价。
“对!就是这个胖殿下!”陈敬之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咬牙切齿的模样像是要将这几个字嚼碎吞下,“一个藩王之子,放着北平的封地不好好待着,守着自家的俸禄田庄过日子,偏偏跑到京师来指手画脚,对朝政说三道四,简直是祸乱朝纲!祖宗家法里哪条写了,藩王世子能在中枢掺和军国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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