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四章 (第2/2页)
当防空警报撕裂晨雾时,薛岳的镀镍怀表突然磁化,表盘上的长沙城微雕地图迸出电弧,两人瞳孔里同时映出噩梦般的景象:钟楼蓄水池的混凝土外壁正渗出与程墨白伤口相同的黄绿色菌丝,日军九七式轰炸机的引擎声已混入湘江波涛。
1938年4月17日08:12长沙自来水厂钟楼
程墨白的胶底布鞋碾过警卫脖颈的菌丝黏液,哈尔滨油脂厂的防滑纹路在铸铁楼梯上刮出火星,六具昭和制钢所特制钢瓶(型号K-1937-)的硼硅玻璃视窗后,黄绿色毒剂正与主水管的铸铁阀门共振,压力表指针在5.2MPa刻度疯狂震颤,这是日军华中防疫部用岳阳霍乱菌株调制的临界灌注压。
"程教官的刀还是南京中央医院的老样式。"笠原的钨钢面具折射着朝阳,右手引爆器的九宫格电路板裸露着东京电气株式会社的电子管,程墨白腕部肌腱猛然收缩,沈阳造手术刀(编号NJM-0923)破空旋转719度,刀尖的铂金镀层精准切断三号电子管的镍铬合金丝。
引爆器迸射的蓝火点燃了笠原的防菌披风,武汉大学化学系特供的阻燃面料在800高温中卷曲成毒蛇状,程墨白蹬着压力表箱跃起,哈尔滨钟表行定制的牛皮靴底钢钉刮过主水管法兰盘,摩擦出的硫磺味掩盖了毒剂泄漏的鱼腥气。
笠原的军刀刺穿他扬起的衣摆,刀尖挑破暗藏的菌株冷藏管,叶知秋的血清结晶雾瞬间腐蚀了三个钢瓶的铅封。
"你输了!"笠原的狂吼震动钟楼铜钟,江户风铃材质的青铜舌锤突然坠落,程墨白后仰避开致命撞击,顺势甩出缠在腰间的精钢测距丝,0.3毫米的哈尔滨冰晶实验室特制品缠住第六个钢瓶的减压阀,将灌注方向强行扭转向湘江泄洪口。
“谁输谁赢还为时尚早。”程墨白怒吼着。
压力表玻璃罩炸裂的瞬间,程墨白被菌株气浪掀向彩绘玻璃窗,他看见笠原的左手探入毒雾,戴黑皮手套的指节正以违反人体工学的角度扭曲,这是用岳阳战俘的肌腱改造的"防疫义肢",指尖弹出的铂金探针直刺自己颈动脉。
晨钟撞响第九下时,两人从三十米高的钟楼观测窗同时坠落,程墨白在空中扯开菌株冷藏管的铅封,叶知秋的血清蒸汽在朝阳下折射出1935年玄武湖的樱花光谱,笠原的义肢在强光中突然失控,三菱制液压泵的铂金活塞杆如同菌丝般缠住他自己的咽喉。
1938年4月17日08:29长沙自来水厂控制室
程墨白的湿毛巾浸着武昌站截获的防冻液,刺鼻的乙二醇气息与芥子毒气的韭菜味在肺叶里厮杀,他右腿的枪伤豁口处,三菱制5.8mm弹头正持续释放神经麻痹剂,每寸肌肉的抽搐都精确对应毒气钢瓶的泄压频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