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第2/2页)
　　
　　爆炸声震碎舷窗时，程墨白正用手术刀撬开通风口，笠原的副官带着宪兵冲上甲板，菊纹家徽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光，底舱传来的金属刮擦声越来越近，混着铁链拖曳的闷响。
　　
　　"墨白君果然聪明。"笠原的声音从广播喇叭传出，"猜猜那些木箱里装的什么？江南制造局的捷克轻机枪？不，是周教授的学生们，活着的A-3实验体。"
　　
　　货轮突然倾斜，底舱铁门轰然洞开，七个浑身溃烂的人影冲出来，脖颈处都嵌着银锁片，程墨白认出最前头的女学生，她空洞的眼窝里爬出蛆虫，怀中紧抱的婴儿头颅正滴落腐液。
　　
　　"心脏耐受实验的最终数据。"笠原在快艇上举起怀表，"氰化物胶囊对神经毒素的抵消作用，感谢威尔逊医生提供的改良血清。"探照灯扫过程墨白染血的衬衫，怀表坠链上的饕餮纹与周教授戒指完全吻合。
　　
　　徐护士突然撞向控制台，轮船汽笛发出三长两短的摩尔斯信号，对岸英国货轮的探照灯骤然亮起，史密斯举着信号灯在甲板飞奔，光束拼出的"石匣"字样刺破江雾。
　　
　　"抓住那个护士！"笠原的副官举起王八盒子，程墨白抄起捷克式机枪横扫时，看见对方脖颈处的止血绷带渗出血色菊花纹，与千鹤子棺木里的绷带缠法如出一辙。
　　
　　底舱突然传来婴儿啼哭，七个实验体齐刷刷转向声源方向，程墨白摸出周教授的肋骨道具，齿痕与货轮舵轮暗格完美契合，转动瞬间，整艘江安号开始逆时针旋转，底舱铁板翻起露出暗道，那里堆着三十七个玻璃罐，每个都泡着婴儿心脏，标签日期从1937年12月13日排列至今。
　　
　　"石匣坐标在……"徐护士的血染红了最后一个玻璃罐，程墨白砸碎容器时，发现罐底刻着经纬度：32°04'N，118°48'E，这个坐标正是中山码头钟楼的坐标。
　　
　　怀表突然发出尖啸，表盘上的氰化物胶囊开始融化，指针正以疯狂的速度逆时针旋转。
　　
　　笠原的快艇撞向货轮时，程墨白抱着放映机跳江。耳边回响着徐护士最后的喊声：“告诉全世界，真相！！“
　　
　　冰寒刺骨的江水漫过鼻腔，他看见七个实验体将日军士兵拖入底舱，银锁片在月光下泛着诡异荧光，徐护士最后的声音混着电流在脑内响起："威尔逊医生说……心脏停跳前……放映机能……"
　　
　　英国货轮的绳梯擦过程墨白指缝时，他摸到了暗藏在放映机转轴里的铜钥匙，史密斯接应的瞬间，江安号在剧烈爆炸中折断，火光照出笠原副官坠江的身影，那人怀中紧抱的银锁片正滴落着与程墨白血型相同的血珠。
　　
　　"钟楼石匣需要活体心脏。"史密斯划开程墨白染血的衬衫，左胸弹孔周围的皮肤正泛着青紫网状纹路与A-3实验体的溃烂痕迹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