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鸣人:这不是我追寻的答案 (第2/2页)
无论是手中沾染同族鲜血、心理早已扭曲的御屋城炎,还是野心勃勃、企图复兴空之国的神农及其麾下的空忍……
为了达成目的,他们对木叶不会有丝毫的怜悯与手软。
周围那些已经失去声息、被默默盖上白布的尸体,一排排陈列在角落,无声却震耳欲聋地诉说着这场袭击的惨烈与残酷。
虽然一部分伤患能够依靠蛞蝓分裂体进行治愈,但需要顾忌的伤员数量实在太多了。
蛞蝓已经被分散到了极限,每个分裂体治疗的的治愈能力已被削弱到了最低点,只能吊着重伤者的命或者治愈轻伤。
大部分木叶忍者都在外面与敌人拼死,留守在避难所的医疗忍者数量,面对这么多伤员终究还是显得杯水车薪,力不从心。
所以,他们只能让这些尚且稚嫩的下忍,甚至还未从忍者学校毕业的孩子们,提前面对本该在成为下忍后才面对的死亡。
强迫他们用那双本该拿起苦无练习靶的手,去传递沾满鲜血的器械,去搬运残缺的肢体,去面对最真实的死亡……
“这,就是战争吗?”
漩涡鸣人注视着眼前的一切,胃里翻江倒海,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本能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次次冲击着他的神经,驱使着他移开视线,逃离这片血腥与绝望。
但是,在大筒木云式教导下培养出来的冷静,却死死按住了他的肩膀,告诉他逃避毫无意义。
如果真的厌恶死亡,就应该直视死亡,理解死亡,知晓死亡因何而生。
念及此,鸣人缓缓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浓郁的血腥与绝望,仿佛被他强行吸纳、分解、承受。
他的身体不再微微颤抖,眼神从最初的恐惧、不忍、悲伤,逐渐变成平静理性。
视角仿佛被抽离,从一个置身其中的参与者,变成了一个悬浮于空中、绝对理性的观察者。
“老师。”鸣人在心中说道,“您知道这次的入侵者,是什么身份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短暂的沉默后,一道仿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深处响起。
“雨之国,‘晓’,一个在第三次忍界大战前后,于雨隐村成立的组织。”
“其最初的理念,是希望通过人与人的交流、国与国的沟通,架起一座通向和平的希望桥梁,立志不依靠极端的武力,来为自己的国家带来真正的和平。”
鸣人的瞳孔微微一动,这个答案显然与他眼前所见的残酷,形成了某种矛盾。
然而,云式接下来的话,揭示了这矛盾的根源。
“但是,当时的雨隐村首领,受到了木叶根部首领志村团藏的蛊惑与怂恿。”
“半藏恐惧于晓组织日益壮大的声望,可能威胁到自身统治,甚至让原本坚定的雨隐村变得软弱,失去战意。”
“于是,他以‘和平交涉’为提案,欺骗晓组织的三个核心成员前往会谈,在会谈地点,半藏勾结团藏,设下埋伏。”
“他们以其中一名核心成员小南的性命,威胁另一名核心成员长门杀死第一任首领弥彦,因为他下不去手,弥彦主动撞上了他手中的苦无。”
云式的语气依旧平淡,但鸣人却能感受到那平淡之下,所掩盖的巨大而冰冷的残酷。
“于是,失去挚友与信仰的晓组织,在极致的痛苦与绝望中,在他人的引导下,走向了另一个极端。”
“长门成为了第二任首领,认定这个世界,人与人之间永远不会相互理解,因此,他制定了一个极端的计划。”
“制造出足以瞬间摧毁一个国家的终极兵器,利用人类对痛楚与死亡的恐惧,来强行抑制战争,引导世界走向和平。”
云式的讲述到此为止,没有加入任何主观的评价,只是将最冰冷的事实,呈现在鸣人的意识之中。
闻言,漩涡鸣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化作了一尊石像。
相比较同龄人,甚至相比大部分忍者,他在“老师”数年来的悉心教导下,对忍界的历史十分熟悉。
他当然知道被称为“哭泣国度”的雨之国。
也更清楚,正是因为雨之国夹在火、土、风三大国交接处的战略地位,使其在第二次忍界大战中成为了三大忍村的战场。
大国们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战争带去雨之国,无数雨之国平民在那场由大国发动的战争中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失去性命。
而木叶,正是参与其中的主要角色之一。
志村团藏,木叶的高层,更是直接策划并参与了,针对晓组织的坑杀。
也就是说……
“战争,造就了仇恨。”鸣人的嘴唇微微翕动,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喃喃自语。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眼前,扫过那些痛苦呻吟的伤员,扫过那些失去亲人而哭泣的平民,扫过那些恐惧颤抖的幸存者……
也仿佛看到了,那些隐藏在历史阴影之下,同样在战争中哭泣的、雨之国无辜者的亡魂……
“仇恨,又造就了新的战争。”鸣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沉重的无力与迷茫。
无论是原本的阿修罗查克拉转世,还是如今接受了另一个世界教育的鸣人,无论怎么变,他都发自内心厌恶着战争。
不过区别在于,此刻鸣人眼中看到的,不只是木叶的伤痛,而是整个忍界数百年战争的伤痛。
但是,现在的他,太过年轻,看不到出路。
他只能看到一个永无止境的螺旋。
谁对?谁错?
对于木叶而言,如今袭击木叶、造成死伤的晓是敌人,对于长门而言,曾经为自己带来痛楚的木叶也是敌人。
无论站在哪一方,都可以指责对方是错的,指责对方是邪恶的,没有人觉得自己是邪恶的一方。
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那么……
“我也有立场吗?”鸣人心中自问道,“我应该站在木叶的立场上吗?”
是的,作为木叶的忍者,我理应站在木叶的立场。
但是,站在木叶的立场上,我还能消除战争吗?
答案很明显。
不能。
只站在木叶的立场上,只能为木叶带来和平。
甚至这虚假的和平都是建立在对部分人的暴政下,就像宇智波鼬为了木叶的和平而“牺牲”宇智波。
这不是鸣人追寻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