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缘法缘法(5k) (第1/2页)
蓑衣客当真是吓得魂飞魄散。
他来这趟浑水,一半是凑个热闹,另一半是存了捡漏的心思。
要知道能从那场大劫里留存下来的仙剑,哪怕他不是剑修出身,只要侥幸得手一柄,那都是天大的造化。
更关键的是,他只打算“拿”剑,而非“炼化”。不必像其他修士那样,平白耗费无数心血,最后还未必能成,省心又省力。
可眼下的局面,却让他彻底懵了——他竟把自己给看进了局里!
本是来瞧那三人的动静,没成想刚到就撞见这般骇人的场面。更让他心头冰凉的是,他竟比那三个蠢货多瞧出一层:春风剑主在这位先生面前,竟是打心底里自认矮了一头!
不然,哪怕是丢了剑,这般人物,也绝不会处处落后。
也正因如此,他才是真的怕了。
他算不上邪道修士,来这儿也当真只是为了凑个热闹,可他偏忘了,很多时候,你只要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那本身就是错!
旁人明摆着要见红拼命,你一个外人却在暗处藏着,这算什么?是单纯凑个热闹,还是暗探虚实,亦或是想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看着面前连连求饶的蓑衣客,杜鸢饶有兴致地开口问了句:“你是谁?”
蓑衣客心头顿时涌上一股苦涩。他虽算不上山巅大修,却也是一方有名有姓的人物,没料到今日竟落得个连姓名都不被人知晓的境地。
可形势比人强,他又能如何?
当下也只能老老实实回话:“先生或许有所不知,晚辈乃是不周山一脉的修士。至于诨号之类,实在登不上台面,不值一提。”
他心里清楚,对方连自己都不认得,报上名字也无济于事,只能先搬出祖庭,盼着能多少攀点交情,留条活路。
“不周山?”
杜鸢眉梢微挑,轻声重复了一遍。
关于不周山的传说,他是打小就听过,只是此刻心里难免犯疑——家乡那边的不周山,和这方天地里的不周山,会不会是一回事?又或是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差别?
从情理上推断,两处“不周山”大抵是似是而非的。
“正是!”蓑衣客连忙应声,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攀附,“晚辈确是不周山出身,我派祖师,便是云顶大神。”
云顶大神?
这名号杜鸢闻所未闻。这让他心中暗道,看来这方天地的“不周山”,和家乡记忆里的那个,当真不是一回事了。
虽然心头掠过一丝为不可察的失望,杜鸢却还是接着问道:“可是‘西北海之外,大荒之隅,有山而不合,名曰不周’的那个不周山?”
这话一出口,不止蓑衣客当场愣住,连一旁始终沉默的墨衣客也忍不住怔了怔——这是哪个不周山?怎么闻所未闻的?
愣住了的蓑衣客斟酌片刻后才拱手回道:“晚辈从未听过您提及的这座仙山.我等所在的不周山,乃是‘天地余泽,周山之对’的那座。”
“看来,是真的不一样了。”
杜鸢轻轻颔首,心头亦是跟着轻轻一叹。
终究不是家乡啊.
蓑衣客与墨衣客虽满肚子疑惑,却没敢多问。
自打看清这位先生的实力,又自觉矮了辈分后,他们早已将姿态放得极低,只敢恭顺应答,不敢妄加揣测。
这时,杜鸢才看向仍躬身垂首的蓑衣客,语气缓和了些:
“对了,你先起来吧,没必要这般紧张。”
蓑衣客闻言,心头那股悬了半天的气猛地松了下来,也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后背竟已沁出一层薄汗。
就是他依旧没弄明白,为何世间会有两座“不周山”?
但此刻这些都不重要了,只要能平安脱身,不必再担惊受怕,便是万幸!
“多谢先生高抬贵手。”
杜鸢看着他这副模样,也叮嘱了一句:
“我知道你只是来看看情况,没有恶意,但往后这种场面,还是少凑为妙。不然,真叫人打死了,你都算活该。”
蓑衣客汗颜无比,连连拱手:
“晚辈明白,晚辈明白。”
话音刚落,一道略显沙哑的声音突然自天际传来,硬生生插了进来:
“晚辈?流云子,你为何跟这小娃娃称晚辈?还有,这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姗姗来迟的老乞丐从天际落下,继而错愕无比的看着四周。
地上那三个家伙死状凄惨,别说尸首完整了,就连形容,他都有点词穷。这让他搞不明白,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才能让三个不俗修士瞬间横死至此。
而素来在同辈里还算体面的不周山流云子,竟对着那个小娃娃躬身垂首,一口一个“晚辈”。
老乞丐活了这么多年,只觉得自己的认知在这短短一息间,被搅得稀里哗啦。
墨衣客与蓑衣客见是他,眼中齐齐闪过一丝亮色,忙双双拱手见礼。
墨衣客先开口,语气里带着点意外:“没想到你居然也在此地!”
蓑衣客则更显恭敬,微微躬身道:“前辈竟也来了,实属意外。”
对着蓑衣客摆了摆手后,老乞丐又朝着墨衣客拱拱手道:
“昔年一别,再也未见,如今还能相逢,实属大幸。回头我们两个一定要小酌一番。只是.”
说到最后,老乞丐迟疑的看向了笑盈盈的杜鸢。
“小老乞丐我问一嘴,你、你”
话说到这儿,他的话音彻底顿住,目光在杜鸢那张带着浅笑的脸上转了许久,却怎么也找不到合适的措辞。
他一直觉得杜鸢是个天资不俗的后起之秀,怎么算都只是个小娃娃。
能有前面一番作为,想来也是靠着他背后的老师筹划得当。
可现在.好像那里不对?
一直喊着的小娃娃,可能是同辈甚至前辈的尴尬。
老乞丐有点招架不住。
“老先生是要问什么啊?”
杜鸢依旧笑的温和,老乞丐却是越发窘迫不说,他心头更是突然“咯噔”一下,因为他总算把前因后果捋出了头绪——
方才那三个家伙,怕是连这位的衣角都没碰到,就被几息间解决了!这般手段,也难怪流云子当场就慌得没了分寸,估摸着怕不是差点真给人跪了。
要知道流云子的祖师早说过这厮,最是拎不清轻重,见着点热闹就忍不住往上凑。如今怕是真应验了他祖师的话,这热闹没凑成,倒把自己给套进去了。
可这么一想,老乞丐脸上更热,这岂不是说,自己此前也看走了眼?竟把这般厉害的人物,当成了个娃娃!
没辙,老乞丐只能朝墨衣客递去个眼神,盼着好友能给点提示。二人本就是多年好友,墨衣客只扫了他一眼,便明白了他的疑惑,随即无奈地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点头,老乞丐的脸彻底红透了。今儿个可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这也叫杜鸢知道了,原来人真的可以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这红的真的又快又夸张!
僵了半晌,老乞丐才支支吾吾地囫囵出一句:“丢人了,丢人了!走了走了,老乞丐我这就走!”
话落,他转身就要化作一道流光遁走,活了这么大岁数,他还从没这么臊过,只觉得这地方多待一刻都难熬,恨不得立刻消失在众人眼前。
可刚转过身,身后就传来杜鸢的声音,将他轻轻叫住:“老先生,还请留步。”
老乞丐脚步一顿,不情不愿地停了下来。修行界的规矩就是如此,谁的境界高,谁的话便更有分量,由不得他不应。
他没有完全回头,只是侧身拱手,语气复杂道:“敢问先生还有何事?老乞丐我如今实在没脸再待下去,还请体谅体谅。”
杜鸢上前一步,拱手笑道:“老先生不必介怀,只是晚辈先前答应过一位老者,要帮他的孙女多留意一些。故而今日斗胆一问,老先生可有收徒的念头?”
杜鸢心中自有考量:这老乞丐性子不错,并非奸猾之辈,而那老者的孙女天资也颇为不俗,若是能让二人结个师徒缘分,倒也算是一桩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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