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20章 随时可以带你走 (第1/2页)
观音庙的夜,静得能听见烛火燃烧的微声。间或有寺僧的诵经声,隔着窗棂飘进来,清越悠扬,如沐梵音。枕着这声音入眠,连纷乱的心绪都似被抚平了几分。
陆曜守了陈稚鱼一日,至夜方离去。他如今身份已非昔日,既是陈稚鱼的夫君,更是储君倚重之人。待太子登基,他肩上的担子只会更重,在此微妙之际,实难久离。
尤其是今日,关雎宫变故惊天。听闻贵妃娘娘险些香消玉殒,怀王在宫中状若疯魔,竟欲手刃外祖父。
若非李太医妙手回春,将贵妃从鬼门关前抢回,那位王爷恐怕真要做出无法挽回之事。
孙国师这一闹,怀王党羽彻底蛰伏,短时间内再无翻身可能。有如此外祖家,又有这般不清醒的母妃,即便怀王有经天纬地之才,只要太子牢牢攥住这些把柄,他便再难掀起风浪。除非……他行那最险、最下作的死路。
此事,陆曜已原原本本地告知了陈稚鱼,语气中说不清是惋惜,还是庆幸。
“怀王此人,天资极高。他明知陛下一直在利用他,故而行事向来留有分寸。可惜了,这般人物,终究站在了对立面。一个本无争储之心的人,一旦尝过权力的甜头,便由不得自己了。曾经触手可及的皇位,如今遥不可及,他又怎能甘心?他对你所做之事,意在激我之怒,乱我陆家阵脚,而非所谓私情。”
他最终,将怀王欲掳走她的举动,定性为攻心之策,而非男女之情。
陈稚鱼抬手摸了摸脖颈,肌肤上沁出细密的汗珠。陆曜生怕她在此地受寒,早已命人送来诸多必需品,连床上的被褥都换成了府中带来的。
临走前,他还特意为她又加盖了一层薄被。此刻,她身上的伤痛隐隐作痛,带着灼热之感,不多时便汗湿了衣衫。
山间的寺庙本该清冷,可她却因身上的伤痛和所上的药物而觉得灼热,亦有可能是府中派来伺候她的人,将这屋子里烘的太过暖和。
大半夜的,她也没有叫旁人进来,唤夏挨一记窝心脚,还在府中休养,起不了身,除了她以外,陈稚鱼也不大乐意去使唤别人。
她推了推身上盖着的被子,一丝清凉之意扫过汗湿的脖颈,她舒服的叹了口气,而在这时,一道声音自脑后响起,惊的她差点叫出来。
“夜间清冷,陈夫人便是再热也不该掀被子。”
是一道女声,说完话的时候,她就站在床边,看清陈稚鱼那张脸,神色微微一滞,随后极快的报上名姓:“陈夫人莫怕,我名梅如,对你并无恶意,只是你家守卫森严,我也只能在这个时候来探望。”
陈稚鱼呆呆的看着如鬼魅一样,悄无声息的进了她这间屋子的女人,一时喉咙像是被卡住,自己如今动弹不得,若进来的是个歹人,恐怕她就命丧此间了。
可看这个叫梅如的女人,神色温和,眉目清淡,不是暗存歹意,她也还是心如擂鼓了一阵。
“既是探望,又为何不光明正大的来?”
梅如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说:“因为我不确定,陈夫人如今是在这儿养伤,还是……被囚禁了?”
听到囚禁二字,陈稚鱼一愣,但更让她多思的,是她一口一个“陈夫人”,她端详着眼前女子的脸,心里陡然清明,她问:“你……是金国来的吗?”
梅如挑眉,她故弄玄机了一次,没想这位夫人倒是聪慧,极快的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梅某不曾暴露真身,陈夫人是如何猜到的呢?”
陈稚鱼提起来的心,缓缓的放下去了一些,通过她的那些话,至少可以判定出,她对自己不曾藏恶,甚至她的来意是好的,“叫我陈夫人的,我只记得一人。”
两人目光对视的一瞬,都心领神会的笑了笑,梅如也不再卖关子了,直道:“陈夫人猜的没错,我们是奉王子之命来探望夫人的,王子说过,若夫人处境不好,就将你带走,我们一进京就听说了京城发生的大事,遂不敢轻举妄动,夫人也知我们是别国人,这种时机贸然进京,恐会引起诸多猜忌,是以才假扮商人之名。”
她毫不保留,与陈稚鱼道明了原因,眼神坦荡,陈稚鱼微微颔首,平躺在床上,姿势受限,但她温和的眉眼也叫梅如看清了她此刻的放松。
“我不是被囚禁,只是被人追杀,才跑到这里来修养,我…怀着身孕,不便挪动。”本是犹豫着要不要说明自己的情况,但一想她若真有别的阴谋,自己此刻手无寸铁,也无法与她抗衡。
梅如点点头,眼里划过一丝了然,叹了一声,说道:“自白日打听清了京城的状况后,我约莫也猜到你如今的状况,受了重伤,以你现在的身体,怕是想走都不能走,你可知我们为何来找你?”
这本也是陈稚鱼想问的,见她主动提及,便点头“嗯”了声:“这…梅姑娘不说,我也算不准呐。”
听她还有心思与自己说玩笑话,梅如也轻轻笑了一声,随后才道:“大齐有人拿你同王子做交易,那人说你如今在京中过得并不好,你的丈夫要另娶他人,王子他担心你受委屈,也担心是那人以你做伐,想骗他的兵马,所以,让我们来接触你,若你当真如那人所说,王子说了,他会接你走,让你去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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