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追魂夺命 (第1/2页)
夜色像泼墨般浸染整座城池时,西北角传来第一声鸦啼。
那声音刺破浓稠的黑暗,惊得守更人手中铜锣当啷坠地。
守更人弯腰去捡,却发现青石板缝隙里渗着暗红。
他指尖沾了沾,一股腥气直冲鼻腔。
西城暗巷深处,一道黑影贴着墙根游走。
青砖上苔藓被鹿皮靴碾碎时,巷口灯笼突然全部熄灭。
黑衣人顿住脚步,剑气震开三枚铜钱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十年了,薛三爷的追魂钱竟还在人间。”
黑衣人说完仰头望去,发现檐角正蹲着一个佝偻的身影。
那人怀里抱着竹篾灯笼,昏黄光影里露出半张溃烂的脸。
腐肉挂在颧骨上,随着说话簌簌颤动。
“追魂索命,三更必至,阁下既识得此物,当知下场。我劝你快点交出如梦令来。”
黑衣人拇指抵住剑锷看着驼背人。
驼背人喉咙里滚出古怪笑声,灯笼忽然脱手坠落。
黑衣人挥袖击飞灯笼的瞬间,一蓬碧磷粉在眼前炸开。
他旋身后撤,却见驼背人已鬼魅般贴在身侧,溃烂的鼻尖几乎蹭上他耳垂。
“如梦令好生保管,有人正盯着,我不得不这样做戏。”
腐臭气息喷在黑衣人颈侧。
剑光乍起时,驼背人已退至三丈外。
黑衣人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尖垂着半截灰布条。
暗巷重归死寂,唯有腐肉味久久不散。
子时三刻,燕子楼飞檐上的铜铃无风自动。
黑衣人立在庭院古槐下,看着二楼窗棂透出的暖光。
三十年陈酿的竹叶青香气混着胭脂味飘下来,窗纸上映着女子梳头的剪影。
她每梳一下,铜镜就发出清脆的叩击声。
“客官好重的杀气,震得玉梳都拿不稳了。”
窗内人轻笑话音未落,三枚银针穿透窗纸向黑衣人刺来。
黑衣人挥剑格挡,针尖撞上剑身迸出火星,竟在青砖地上烧出三个焦黑小洞。
胭脂香骤然浓烈,红纱自二楼飘落,裹着个赤足女子盈盈坠地。
她脚上缠着铃铛,随着脚步叮咚作响。
“好剑!寒铁淬火,龙血开刃,这该是当年......”
女子指尖抚过剑脊时,黑衣人的剑锋突然横在她咽喉。
女子不退反进,雪白脖颈压出一道血线:“杀了我,你就永远背上骂名。”
她笑着握住剑刃,鲜血顺着剑槽滴落。
“你闻到了吗?这血里可有故人的味道。”
黑衣人瞳孔骤缩。
女子突然贴近,染血的唇几乎贴上他耳廓,“李家的血早流干了,但血债总要血偿,你说是不是?袁、天、罡。”
剑锋猛地颤抖。
就在这时,女子先前所在的房间突然发出异响。
凌无涯纵身破窗而入时,发现床榻已被劈成两半。
月光透过窗棂照在被劈成两半的床上,他这才发现有一处凹槽内已经空了。
“来迟了呢。”女子倚着门框轻笑,“不过……”
她突然甩出水袖,袖中飞出的不是暗器,而是一方素帕。
帕角绣着并蒂莲,莲心两点朱砂红得刺目。
凌无涯接住素帕的手剧烈颤抖。
“当年他砍下你的一只手臂,你说,后面他去了哪里?”
突然,楼下传来桌椅翻倒声。
一个醉汉在楼下含糊的咒骂,凌无涯闪电般掠至廊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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