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苎萝惊鸿 (第2/2页)
“令堂本是楚巫后裔,“范蠡往炉中添了块龙脑香,烟形竟凝成吴国宫殿的轮廓,“当年少康封次子于会稽,命巫祝以水脉咒镇守东南。越王允常怕秘密泄露,便借'祸水'之名......“他忽然顿住,目光落在西施腕间的鱼鳞斑上。正午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母亲的咒印上。西施终于看清,那不是什么“摄魂幡“,而是楚国巫祝的“镇魂纹“——母亲临死前,竟在用最后的灵力压制越人埋下的水脉咒。而范蠡的玉珏“鸱夷子皮“,实为“持夷制皮“的隐语,“夷“指吴国,“皮“则是巫蛊术必需的人皮符。
未时三刻,越王宫的方向腾起紫烟。范蠡望着东南方,将两片鱼符抛入溪中:“真正的'郑'字,藏在'巫'字的血祭里。“鱼符沉水时,西施腕间的胎记突然发烫,溪面浮现出从未见过的景象——母亲年轻时站在吴国祭坛,用自己的血在鱼符上改写咒文,而台下观礼的,竟是今日的越王允常。
申时的逆流突然平息。西施摸着鱼符留下的灼痕,终于明白母亲为何让她子时取水——子时属坎,是破解离位火咒的关键。而范蠡所谓的“兴越灭吴“,不过是用楚国巫术取代吴国巫蛊,无论胜负,苎萝溪的水脉,早已成了诸侯博弈的血盆。
暮色漫过苎萝村时,她将母亲的银镯扔进溪水。镯子沉底的瞬间,潭底的八卦图竟全部亮起,乾位的人骨堆里,露出半卷楚国《九歌》,每篇都用越血批注着“以巫制巫“的秘术。而范蠡的轻舟已消失在烟水间,船头飘着的,不是越国旗,而是绣着“楚“字的玄色幡旗,与昨夜越兵的幡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