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春闱! (第1/2页)
嘉佑二年,二月初一,大吉。
日光初绽,暖阳洒落,却异常的压抑。
无它,举子实在太多了!
贡院议门,目之所及的学子,都是历经了县试、府试、院试、乡试四次大考的天骄。
这些人,都是故乡万里挑一的人才,凤毛麟角一样的存在。
然而,此刻却比比皆是。
人们常说:是金子就会发光!
但很可惜,汴京照耀着天子光辉,遍地金光。
举子,仅仅是入场卷。
一位位郡县备受尊崇的饱学之士,不辞千里赶赴汴京安,置身于这殿试考场,最终成为了人堆里毫不起眼的小透明。
这种转变,很是让人不适。
不到汴京,不参与春闱,真的很难体会到饱学之士多如牛毛的震撼冲击。
举子自是博学,为一县少有的人才。
可惜,这是春闱大试。
“咚!”
“咚!”
“咚!”
鼓声不止,江昭也不禁为之震撼。
一场春闱,四十万考生选出过万举子,再次选拔出三四百位进士,一甲三名,二甲往往是五六十人,三甲则是三百人左右。
四十万考生,仅录取三四百人!
千里挑一吗?不,不是!
实际上,是要成为前百分之零点一。
这是两个难度。
龙门炮响,举子们缓步走进考场,心里怀揣着的一腔热血,隐隐间已经凉了大半,隐含的则是对未知和害怕失败的惶恐。
科考三年一次,人生又有多少个三年呢?
“走吧!”
江昭望向淮左举子。
一行人点了点头,纷纷上前排队。
验明正身,搜检防弊,领号舍签,唱名入闱......
历经千百年的春闱科考,流程已然相当流畅,不到两柱香,江昭已然进入了号舎。
他的运气不错,号舎相对干净。
春闱大试,累计三场九天,第一场考帖经墨义,第二场考策问时务,第三场考论、判、诏、诰、表。
九天,时间上相当充裕,江昭也不着急,认真的打扫了卫生,烧起炭盆,戴好护膝,熬煮了一碗羹汤入肚。
时值二月初,气温仍是偏低,一杯羹汤入肚,立刻暖好了身子。
九天的科考,注定是一场持久战,好好吃饭喝水,有益于保持科考状态。
过了一会儿,江昭打开了考卷,第一场考的是经义题。
既考验圣人之学的理解,也考验学子破题答题的水平。
“《尚书·洪范》云:皇建其有极。”
就这么一句话。
要求则是须引《洪范》《中庸》《孟子》三经为据,自由答题。
江昭抬了抬眉头。
“皇建其有极”,这句话并不完整,真正完整的应是:皇建其有极,敛时五福,用敷锡厥庶民。
典型的君王之道!
这句话说的是君王要不偏不倚,中正中庸,一旦建立起自己的最高准则,治政天下,黎民百姓也将以君王的准则为准则。
也即,以君王为施政主体,聚五福于黎民百姓。
破题并不难。
汉唐注疏,孔颖达曰:大中至正。
这句话注重无偏无党,也就是破题的关键。
扣准“建极”二字,建极也即治政总纲。
区分“敛”、“敷”二字,敛即聚拢天德,敷则是实施教化。
当然,除了这几个字,其它方向也可破题,无非是狭窄一些。
这一题,真要是作答并不难,难的是要答出水准,答出高度。
沉吟了一会儿,江昭欣然提笔:“臣闻《洪范》九畴,皇极居五,乃圣人敷锡厥庶民之枢机也。”
一句话,堂皇正大,点名主旨。
“夫皇建其有极者,非特谓垂拱......”
“孟子曰:尧舜之道......”
“今陛下绍统垂裳,若欲追三代之风,当法《洪范》惟辟作福之诫。昔光武.....”
“臣草茅新进,罔识忌讳,敢竭刍荛......”
一杯羹汤入肚,江昭如有神助,文采飞扬。
不多时,一张书着漂亮馆阁体的文章,已然作好。
江昭笔锋悬停,又暗自斟酌起来。
一篇本就上佳的文章,修修改改了好几遍,越发不俗。
三日一过,就是第二场考试,也即策问时务。
这是最受官家和考官重视的一场。
一个人的策论水准,往往透露出着这人是否有治政能力。
而春闱选出的举子,无一不是要去治政的人才,这一场自然受到高规格重视。
据说,这一场一直是官家或宰辅大相公出题。
“《管子》云:仓廪实而知礼节。然,今江淮水患频发,流民日增;西北榷场萧条,边储不继。何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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