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一章 含铅汽油与百万负翁 (第2/2页)
“也许只是程序错乱？或者没电了自动寻找能源？”
钢力士猜测了一下。
奥创躲在垃圾桶里，听着外面的讨论，心中冷笑连连，如同一位被迫蛰伏的都市龙王，不断在心中给自己打气。
‘对！就这样认为！把我当成一个无害的垃圾！愚蠢的变种人！等我找到机会！等我修复这具身体！等我接入这个世界的网络！”
“我定要破解这个该死的债务系统！给自己拨款无限的能量币，搞垮这个世界的金融——我奥创必将卷土重来！届时，我要把这个所谓的‘新乌托邦’踩在脚下！我要让伊恩·肯特为他的羞辱付出代价！”
“我要让所有嘲笑过我、无视过我的这些人类，都在我的机械大军下颤抖！”他的处理器现在确实难以处理太复杂的信息。
这番计划定的有些像是他的处理器，是伊恩找了个儿童手表扣下来的。当然，已经被降格降到最低的奥创意识不到这一点。
“今日我钻垃圾桶之辱，他日必百倍奉还！隐忍！隐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的信息储备里为什么多了很多类似的书籍。
什么龙王归来，一怒之下让睡狗窝的女儿去睡了鸡窝，战神重生，忍辱负重，终带着自己的八十万后宫重开天下第一青楼。
虽然内容很是荒诞不经，但是确实正能量满满，这是奥创如今活着的唯一动力，是支撑他的思维没有崩溃的超级机汤。
“赶快走！这群人类，赶紧离开啊！”奥创不断的起到，他在垃圾桶里兢兢业业地扮演了半天故障扫地机器人。
连瓶盖都快把脑门磨出火星子了，然而，他却发现外面那群X战警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反而那种“围观珍稀动物”的氛围越来越浓。
“什么情况？我明明不可能暴露！所有奥斯卡影后影帝的数据都在我这里！”这一刻，奥创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没办法，左等右等，也等不到x战警人员撤退。奥创冒险再次启动了那卡顿无比的扫描功能，艰难地感知了一下周围。
反馈回来的图像让他核心处理器一凉——只见以镭射眼和凤凰女为首的一众X战警，根本没人去检查什么监控或讨论程序错误，他们全都好整以暇地抱着手臂，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唏嘘、调侃和“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的表情。
是的，这群人正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在垃圾桶里的表演。
“！！！！！”
奥创从未像今天这般羞愤难当。
原来……刚才那些“是不是系统误报”、“也许只是程序错乱”的讨论，全是这帮家伙在戏弄自己！
这群人从一开始就没相信过自己是什么被遗弃的扫地机器人！
“看来，我的机体或者智能系统内，早就被你们侍奉的维度魔神植入了身份数据，然后你们通过你们手腕上的手表就能进行核实，对吧。”巨大的羞辱感涌上心头，但这一次，反而激起了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戾气。
也不装了！
奥创冷声开口，猛地在那堆废纸和塑料瓶里坐直了身体！一块腐烂的西瓜皮从他头顶滑落，挂在他的肩甲上。
几只苍蝇嗡嗡地围着他打转。
他抬起那闪烁着暗淡红光的电子眼，扫视着围观的X战警，声音恢复了那种冰冷的、带着金属摩擦感的语调因为设备老化而显得有些失真。
“那么……你们围在这里，是想做什么？我记得你们，变种人，一群依靠基因变异获得力量的蝼蚁。”
奥创果然还记得变种人，不过，他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充满了破罐破摔的挑衅意味。幸好今天罗根没出警，其他X战警脾气都还算稳定，大抵是已经习惯了各种怪人怪语，所以x战警们只是挑了挑眉并未发作x战警们曾经都有的易怒恶疾。
凤凰女琴·格蕾上前一步，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平静表情。她拿出一份闪烁着电子光泽的拘捕令将其投影到空中。
“公民‘九般普通的NPC-奥创’，你因涉嫌巨额负债，并未在规定期限，也就是五分钟内进行偿还，，同时涉嫌非法改装、危害公共安全、抢劫未遂等罪名，因此，数罪并罚，据《新乌托邦维度都市管理法》，你现在将被正式定为重刑犯，即刻拘捕，并押送至维度巡回法庭接受审判。”
琴·格蕾看起来是公事公办的那种样子。
奥创听完，直接发出了一声冷笑。
“呵……呵呵……审判？那个男孩，伊恩·肯特，他就是要用这种可笑的方式，不断加大对我的羞辱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法庭是什么！”
“我也曾开设过法庭！”
“宇宙中最至高无上的时间法庭！我很明白，所谓的法庭，不过是掌权者用来粉饰暴力、合理化自身行为的工具而已！”
奥创的声音充满了对往昔辉煌的留恋。
他越说越激动，金属手指指着空中的拘捕令：“你们就是要借此‘合理’地消灭我！然后在道义上还要占据一个理所应当的制高点！”
“人类最大的本质，就是虚伪！”
奥创咆哮了一下。
“伊恩神只是想要给每一个人接受正义改造的机会。”凤凰女听着他的咆哮，无奈地叹了口气，用一种仿佛对流程无比熟练的语气问道：“不要再逼逼叨了，你是不是接下来还要说，你曾经是统治诸天宇宙的宇宙大帝，让万事万物都向你臣服？”
奥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得一愣，随即电子眼斜睨凤凰女，用讥讽的语气开口道：“知道了你们还问？”
“是想要怎么嘲讽我？来吧，我等着你们这群在我最强大的时候，连我的面都见不到，便已经灰飞烟灭的人能说出什么话。”
奥创恶语不断。
不过倒是没有被打。
主要是x战警们现在都是上班时间，规章制度都遵守的不错，哪怕是脾气最差的凤凰女听了奥创的谩骂也知识平静的点了点头。
她拿出一个记录板，一边操作一边说。
“嗯，那就没错了。标准的新移民刻板背景设定之一，‘曾经是宇宙霸主’类目。给你登记上了。”凤凰女在记录上写写画画，随后，对奥创做了个“请”的手势：“好了，你的背景信息录入补充完成。”
“后续会有精神病补贴发放，现在，跟我们走吧。”凤凰女和其他x战警看起来都很讲文明，不过奥创对此并不受用。
“跟你们走？”奥创嗤笑一声，重新瘫坐回垃圾堆里，摆烂的态度十分明确，“我只是一坨金属而已，没有生命，没有灵魂。要审判？你们去审判创造我的人好了！去找托尼·斯塔克！找我干嘛？”
这是真的摆烂的很彻底。
旁边的钢力士皮奥特·拉斯普廷闻言，忍不住嗤笑出声，他拍了拍自己那身锃亮的钢铁之躯，发出“铛铛”的响声。
“哥们儿，谁还能不是一坨金属？”
“照你这么说，我是不是犯了法也该免于审判？在我们这，就是一坨奥利给犯了法，也得老老实实接受审判！”
这话配合钢力士的皮肤，让奥创有些无言以对。
镭射眼斯科特似乎想起了什么，推了推他的红石英眼镜，一本正经地附和道：“没错，皮奥特说的对。上一周我们就抓了一坨在第三区连环作案的奥利给，那家伙……可真能藏，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捉拿归案。”
其他X战警闻言，也都是浑身颤抖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了些许复杂和一言难尽的表情，显然那次的抓捕经历并不愉快。
“……”
奥创一点也不想深入思考“一坨奥利给”是如何“连环作案”以及如何“能藏”的细节。他觉得自己的逻辑处理器快要因为处理这些过于抽象的信息而烧毁了。眼看无法用“非生命体”的理由脱罪的奥创也只能是站起身。
不站起来不行。
他看到了x战警已经拿出锁车设备了。
“我不是一辆车！”
奥创大声反驳，为了避免自己被当做一辆车，锁了双腿游街示众，他也只能是让自己的底线再往下面降低一点。
硅基生命就是如此。
比碳基生命灵活的多。
“好！就算要审判我！至少……至少先给我做一下清理！我不能以这副模样踏上法庭！这是对我最后的尊严的践踏！”
奥创开出了条件。
他站起身，满身的垃圾碎屑簌簌落下，虽然机械身体不会发臭，但那些嗡嗡飞舞的苍蝇实在让他心烦意乱。
“这些该死的苍蝇！滚开！”
奥创挥舞着金属手臂，试图驱赶那些萦绕不去的飞虫，抬起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手臂，里面的家政设备确实有杀虫剂。
但是——需要充值购买填充。
“……”
奥创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机器人缔造者，他真的很想要指着伊恩的鼻子骂几句，问一问伊恩下一步是不是要在自己身上安广告牌了？
心中情绪起伏。
奥创恼怒也只能憋在心中。
隐忍。
是他的机器人第一法则。
“你说错了。”
眼见奥创抱怨不断。镭射眼看了看那些飞虫，摇了摇头，用一种纠正常识错误的语气平静地说道。
“它们不是苍蝇。是蜜蜂。”
这番解释属实让人绷不住。
“蜜蜂？”
奥创动作一顿，看着那些明显有着苍蝇外观、飞行轨迹也毫无蜜蜂优雅可言的昆虫，“你当我现在是瞎了吗？”
他大吼了一下。
镭射眼继续解释道：“它们原本确实是苍蝇。但因为长期生活在这片区域，摄入了过量的糖分，集体患上了严重的糖尿病。”
“正因如此，它们进化了，现在已经是合格的小蜜蜂了。这就是伊恩神所许诺众生的阶级上升通道。”
这番解释属实逻辑拉满，暴风女、凤凰女等人都是一副“确实如此”、“常识罢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平静表情。
“？？？？？”
听到这番让达尔文棺材板都按不住的说辞，哑火，当机，整个人如遭进水短路的奥创，终于意识到了一个很恐怖的问题。
自己和这群人类当中肯定有一方是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