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曲谱与寸止的肖邦 (第1/2页)
关于肖邦的政治倾向,毫无疑问,肖邦是一个民族主义者,他对祖国的爱是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的遗嘱就是让人们把他的心脏摘除,然后运往波兰的首都华沙。
不过他本人的思想倾向谈不上太先进,他并不是共和制度的支持者,甚至到了1848年法国又一次爆发革命的时候,肖邦看到君主制被推翻感到十分的惋惜。因为多年来肖邦一直受到路易-菲利普皇室的照顾,与一直支持他的皇家近侍也有着深厚的情感。
而肖邦作为一名杰出且在国外富有影响力的钢琴家,他当然具有很不错的统战价值,于是在1837年的时候,尼古拉一世便宣称将授予肖邦“俄罗斯帝国宫廷钢琴家”的称号。
这一消息由俄国驻法国大使向肖邦传达,他解释说肖邦没有参加华沙起义,不被视为政治逃亡者,因此被授予了这一头衔,此外他还将享受一笔终身津贴。
对此肖邦也是直接贴脸开大,直白地拒绝了这一邀请,并且回复道:“虽然我没有参加1830年的革命,但我支持那些革命者。因此我认为自己是位流亡者:这是我唯一愿意接受的荣誉。”
只能说,统战价值这东西那是真得有,米哈伊尔出国的目的就在这,不然他想润倒是很容易,但是《现代人》杂志和其他的伙伴朋友们呢?
就算大家以后因为时局的变化不能办一辈子的杂志,当一辈子的伙伴和朋友,但米哈伊尔作为《现代人》的精神老板以及不少人心目中的先行者,他先润了像什么样子?
米哈伊尔只能说他确实有点不太能接受.
铁拳肯定是怕的,但总有东西还要大过铁拳,米哈伊尔只能说,事已至此,他也必须得为某些东西而战了。
不过想要完成一个比较大的目标总归是要一点一点来的,而说回乔治·桑家的这场沙龙的话,米哈伊尔出于瞻仰名人的兴趣,自然是同行为举止确实有点女性化的肖邦说了不少闲话。
而在感觉差不多了之后,米哈伊尔的眼睛便不自觉地搜寻起了巴黎的沙龙中到底都有些什么精制小点,不得不说,在这一块,巴黎的沙龙确实要精致许多。
巴黎沙龙最经典的饮品无疑是潘趣酒,一种由葡萄酒、朗姆酒或白兰地、水果、糖和香料混合而成的香甜酒精饮料,盛在一个大碗里,由仆人们舀给客人,像各种各样的利口酒同样也很受欢迎。
当然,也少不了巴尔扎克血管里正在流淌的黑咖啡,倘若沙龙当中有什么激烈的辩论,人们往往会用这个来提神醒脑。
至于食物为了体面和优雅通常都是些甜点,如糖果、巧克力松饼还有其它一些样式比较花哨的糕点。
不过就当米哈伊尔起身准备去尝尝看的时候,岂料突然就有人抓住了他的胳膊,等到米哈伊尔一脸疑惑地转过身去后,看到的却是一脸挣扎但又欲言又止的肖邦。
米哈伊尔:“?”
你这样的表情是怎么回事,搞得我好像把你怎么样了一样.
对于这种表现,肖邦只能说他也不想,但是天知道此人的知识面为何这么广,一个俄国人竟然还能跟他聊一聊波兰的历史文化还有文学艺术上的一些东西?!
只能说,肖邦确实被这些东西勾起了某些回忆,以至于他确实想多跟米哈伊尔说两句话
但是说实话,米哈伊尔现在只想去吃点东西.
就在气氛稍微有点僵住的时候,早就在一旁惊讶地看了许久的乔治·桑也是在这个时候走了过来,在简单活跃了一下气氛后,刚才并未来得及跟米哈伊尔多说些什么乔治·桑也是笑着开口道:
“终于有机会亲自跟你本人谈谈了,我到现在都还记得你那两篇奇特的法语,《项链》和《我的叔叔于勒》,这两篇都像精巧的艺术品一样,直到现在都还有人在谈论它们呢,毕竟它们的写法似乎体现了一种新的风格?
还有就是你的‘科幻’了,很有趣味性,而且真的是一种全新的创造,我现在期期不落.”
出于商业互吹的原则,米哈伊尔当然也跟这位法国知名的女作家客套了几句。
这就是真有点在客套了,毕竟乔治·桑作品确实反应了社会的悲惨现实,并且用她的文字为被压迫者发声,但是同时也在宣扬“爱”与“道德感化”可以解决社会矛盾。
她的作品在这一时期的俄国其实相当热门,别林斯基前期便非常推崇她,不过等别林斯基变得更加激进,转向了更加现实主义、革命民主主义的立场的时候,他便认为乔治·桑后期的作品空洞且脱离现实。
但说白了,雨果老师的《悲惨世界》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这个调调,后面出版的时候之所以被整个法国文坛痛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而《悲惨世界》之所以能在名著中占据一席之地,那就要涉及衡量文学的另一个维度,即表现力。
尽管从观念和手法上来说《悲惨世界》并不是太进步,但它呈现出来的表现力已经足以弥补掉很多东西,而观念这一块老陀和老托也是一样的,虽然他俩都是老保,但他们用独特的语言铸就出来的艺术表现力可谓是无与伦比。
这样的天赋才是真正独属于伟大作家的东西,即便是一模一样的故事一比一复刻,换作其他人来都不可能是一样的味道。
乔治·桑似乎并不具备这种伟大的禀赋,而尽管米哈伊尔已经想好要在法国的沙龙上谈一谈跟文学理念相关的东西,但肯定不可能一上来就打别人的脸,更何况今晚的这场沙龙的主题也并不属于文学,在场有不少人都是为米哈伊尔而来,但同样也有很多人是为了肖邦的演奏而来。
毕竟众所周知,肖邦不愿在公共场合演出,甚至这种习惯已经到了病态的程度,光是听到公开演出的消息肖邦都会惊慌失措,而正所谓物以稀为贵,巴黎的上流社会有非常多的人都以能够听到肖邦的演奏为荣。
而这一次的话,已经在巴黎社交场上消失了许久的肖邦不仅刚从乡下回来,而且据说这一次他还带来了新的曲子,因此无论是沙龙的主人还是宾客们,严格意义上来说都在为这场演奏做准备。
对此米哈伊尔倒是觉得也挺好,毕竟能够亲耳听到肖邦的弹奏,又何尝不是在见证历史呢?
不过在听演奏前,米哈伊尔先是简单跟乔治·桑聊了一会儿,接着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时机混到了别的区域,当米哈伊尔开始优雅地吃东西的时候,满头大汗的屠格涅夫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好啊!
虽然他们两个叽里咕噜的听不太懂,但应该是没聊音乐上面的事情,要是真聊了的话,那我之前说的话岂不是害苦了米哈伊尔?
而有时候可能真的就是怕什么来什么,当屠格涅夫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就在这时,一位看上去有些轻佻的男人便走向了米哈伊尔。
就在屠格涅夫觉得对方有点眼熟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用颇大的声音问道:“米哈伊尔先生,我之前听您的朋友屠格涅夫说过,您对音乐也颇有见地,不知您对肖邦先生的音乐有什么看法呢?”
屠格涅夫:“?”
我说的是米哈伊尔略懂一点,什么时候说他颇有见地了?!
真是可耻的污蔑!
而还不等屠格涅夫开口反驳对方,米哈伊尔就已经微笑着回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有时候难免过分称赞我。实际上我正式接触音乐才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因此只能说稍稍有一些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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