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7章 胡诌的鬼话应验了?!! (第2/2页)
殊不知冯矩此刻可比他慌多了,心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
“不是,我中午都是胡诌的,是骗这特派员的鬼话!怎么会……怎么会真的应验了?”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恐惧交织在一起,让冯矩的心跳都加快了1秒钟。
车窗外,那两个守夜人的装束——吞噬光线的黑袍、光滑如墨的面具,便连手中提着的仪器……
竟都与他中午信口胡诌的形容分毫不差?!!
车辆保持着匀速,轮胎摩擦路面发出平稳的沙沙声,与那两道黑影擦肩而过。
“呼……”
后排传来一声极其轻微吐气声,特派员紧绷的身体似乎也松弛了半分,重新靠回椅背。
显然,守夜人没有对他们这辆车表现出任何兴趣,让他悬着的心落回了实处。
“虚惊一场,不是冲我们来的。”
特派员的心落回肚子里,冯矩的心脏却提到了嗓子眼儿里。
“玛德,守夜人不会真监测到什么了,不会是冲着羊皮卷来的吧,不是,特派员你就把羊皮卷放在别墅了,安不安全啊?”
冯矩内心不安到极点,生怕等会儿计划一切顺遂,可等自己赶回别墅时,羊皮卷又不翼而飞了。
这个念头让冯矩太阳穴突突胀痛,油门不自觉就踩到了底。
油门轰鸣声彻底汇入主干道的车流噪音中,路边阴影里,两个守夜人依旧安静的伫立着。
左边那个稍矮的身影,脚步极其细微地顿了一下,漆黑的面具,缓缓转动了大约三十度,朝着黑色轿车消失的方向“望”去,眼瞳里又闪过一抹红光。
“怎么,刚才那车有问题?”
旁边个子更高的守夜人立刻察觉到了同伴这微小的停顿。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一种奇特的沙哑质感,仿佛是经过了某种变声处理。
作为守夜人,出勤时遮蔽一切身份特征是最必须遵守的要求。
面具隔绝了视线,也隔绝了彼此可能的窥探,这窥探既是指敌人,也是指同伴。
故而绝大多数守夜人到死,都不知道另一个守夜人面具下的脸究竟长何模样。
脱下这张面具后,他们可能是在便利店擦肩而过的路人,是电梯里点头致意的同事,是清扫大街的环卫工人,是任何一张淹没在人群中的脸。
你看见过的任何一张脸,都可能藏着另一个在黑夜中狩猎的身份。
而这份一直维系的保密制度,正是守夜人最坚固的护甲。
不过守夜人近年来人数一直在锐减,愈发凋零。
高个子守夜人又一直驻守在九区,故而对九区的其他几位守夜人都颇为熟悉了。
这种熟悉,让他能准确的识别出彼此。
不是靠脸,而是熟稔每个人的身形轮廓、行走时细微的步态差异、呼吸间的独特韵律,乃至那变声器也掩盖不了的说话时的腔调习惯。
所以,此刻哪怕蒙着脸,他也十分笃定,这回跟自己一起出勤的守夜人,是第一回见。
要么就是从其他区新调来的守夜人,要么就是纯粹的新守夜人。
“车没有问题。”
矮个子守夜人摇了摇头,声音透过面具传出,是一种经过处理的、毫无性别特征的电子合成音。
她收回了“注视”远方的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夜色。
她能怎么回答呢?
总不能如实相告,方才车内那两个身影,她不仅都认得,其中一位更是熟悉到骨头里咧。
这不就暴露自己真实身份了么。
守夜人序列第三条——身份保密,高于一切。
对父母、子女、爱人,乃至并肩作战的同伴,都必须永远隐藏,直到将秘密带进坟墓。
就在两人这短暂而沉默的交流间隙,又一辆黑色的的商务车从他们身旁驶过,进入了别墅区。
停在了一栋窗户都钢筋水泥重新填补上的别墅门前。
车门打开,先是一条裹着亮片黑丝的修长美腿探出,细高的鞋跟踩在光洁的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嗒”一声。
紧接着,又是两个妆容精致的年轻女子钻了出来,一起朝别墅里走去。
两个守夜人只是朝那个方向淡漠的瞥了一眼。
高个子守夜人一口断定道:“多半是特殊服务工作者。”
矮个子守夜人对此不置可否,只是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抬起手中的探测仪,随意地在空气中划出几道检测轨迹,仪器的红光在夜色中忽明忽暗。
动作谈不上认真,反而有点潦草敷衍。
她的心思还在前面那辆车上,面具下她舔了下湿润的嘴唇,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呐呐道:
“哥哥没有骗我,爸爸他真的没有死,他也是怪物呢,嘻嘻——”
甜美的笑声在她心底一遍遍回荡。
守夜人序列第一条铁律——守卫人类秩序,对一切潜伏入人类社会的怪物,斩尽杀绝!
…………
“夫人,人带来了。”
侯文栋领着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进卧室。
李涵虞穿着一身剪裁精良、质地柔软的深色家居服,保养得宜的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紧抿的唇线,泄露出一丝被压抑到极限的、难以察觉的焦虑。
李涵虞的目光在那三个花枝招展的女人身上短暂停留,轻轻颔首:
“嗯,让她们进来,给我儿做个专业按摩。其他人都出去吧。”
当即,屋内几名穿着无菌服的医护人员,动作迅速地退了出去。
李涵虞的目光转向了侯文栋,这侯文栋当即会意,再次微微躬身,没有一句多余的言语,离开了房间。
接下来的服务很私密,把无关人员清场出去,这很合理。
唯一让他觉得有些诧异的是,夫人竟然不离开,她要全程留在里面守候?守着三个那样的女人给她儿子按摩?
这画面,怎么想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变态啊。
不过,钱欢那状态,李涵虞作为母亲,放心不下,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似乎……也勉强说得过去?
侯文栋压下心头的疑虑,将这归结为一位母亲偏执的守护欲。
他摇了摇头,转身走向走廊尽头,没有再多想。
门内。
李涵虞手指搭门锁上,随着两声“咔哒”、“咔哒”声,门里的锁舌弹出,将房门彻底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