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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四章 情锁麝劫、孽缘殇逝

  第二百八十四章 情锁麝劫、孽缘殇逝 (第2/2页)
  
  “诶唷唷,这话儿怎么说的……”
  
  贾珍先前陪着两位史侯爷吃了酒,这会子听得咒骂声顿觉脑仁疼。又是叹息一声儿,只得加紧脚步出了角门,遥遥瞥过去,便见尤三姐一身儿大红衣裳,柳眉倒竖,手中提了一柄明晃晃的宝剑,剑尖指点过去,唬得一众丫鬟婆子纷纷不敢上前。
  
  贾珍眨眨眼,顿时愈发头疼。赶忙上前赔笑道:“三妹妹这是怎么话儿说的?我方才正陪着保龄侯——”
  
  “啐!好啊,你还敢现身?我妈妈的事儿且不说,我姐姐如今这样,你又如何说?”
  
  贾珍面上讪讪,道:“不过是动了胎气,前头我不是请了太医来诊治吗?”
  
  “呵,”尤三姐自袖笼里掏出那麝香香囊便丢了过去:“那这又怎么说?”
  
  “这……”
  
  尤氏房中搜检出麝香来,自是与贾珍说过。贾珍又不是蠢的,自是知晓这麝香不是那几个姬妾,便是贾蓉做下的。家丑不可外扬,贾珍将厨房的管事儿换了一遭,又给尤氏添了两个得用的婆子,此事也就遮掩了下来,谁知这会子尤三姐又来闹。
  
  “三妹妹……”
  
  “谁是你三妹妹?今儿我把话撂在这儿,你若不给我个交代,我豁出来今儿个便将姐姐接了去,来日也让宁国府好生长长脸!”
  
  贾珍顿时苦恼不已,赔笑道:“罢了,三妹妹且等着,此事我定给你个交代。”
  
  尤三姐眯眼道:“你也别想着唬弄我们姊妹,否则咱们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说罢苍啷啷收剑入鞘,扭身便回了尤氏院儿。
  
  贾珍正舒了口气,便有赖升愁眉苦脸凑上前道:“亏得小蓉大爷今儿个不在,方才那会子三姨娘提着宝剑说是要劈了小蓉大爷……”
  
  贾珍悚然而惊,想想尤三姐那性子,顿时如临大敌。当下将香囊丢给赖升道:“仔细查查,这到底是哪儿来的物件儿!今儿个不给姑奶奶一个说法,只怕阖府都别想安宁了。”
  
  赖升情知贾珍动真格的了,当下不敢怠慢,紧忙寻了各处管事儿婆子问话。
  
  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这等阴邪害人之事又岂会真个儿天衣无缝?
  
  当下厨房里的管事儿,往来尤氏房中的丫鬟、婆子,俱都被提到了宁安堂过堂。贾珍沉着脸儿让众人一一指认,但有疑虑辩解不清的,立时三木伺候。
  
  先是揪出来个厨役,后头又牵连出内管事儿二人,丫鬟二人,嬷嬷一人,没名分的姬妾一人……眼看指向贾蓉,贾珍自是恨得牙痒痒,却也再不敢过堂。
  
  当下请了尤三姐来,亲自提了哨棒打杀了那姬妾,又重罚了一干人等,这才狞视尤三姐:“如此,三妹妹可满意了?”
  
  尤三姐怔怔瞧着那脑浆迸裂的姬妾,顿时说不出话儿来。贾珍丢下哨棒,大马金刀落座椅上又道:“虎毒不食子,蓉哥儿来日我送他去国子监,你看可好?”
  
  尤三姐强绷着脸儿道:“你自个儿处置就好。”
  
  说罢扭身快步而去,心下胆战心惊,此时尤三姐方才明白,那贾珍方才是才狼虎豹。任她性子再强,那贾珍真个儿计较起来,便是十个自个儿也要白饶进去!
  
  与尤氏交代一声儿,尤三姐领着丫鬟、婆子离了荣国府,又打发春熙进大观园知会了陈斯远,这才急急回转新宅。
  
  陈斯远得了信儿,生怕尤三姐有恙,紧忙追去了新宅。到得后楼,果然便见尤三姐吓坏了。
  
  陈斯远心疼不已,不禁后悔道:“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去宁国府。”
  
  尤三姐贴在其怀中摇了摇头,道:“此番不过是冲着往日姊妹情分……如今我再不欠大姐什么了。哥哥,那贾珍不是人,杀起人来眼都不眨一下,你……你往后须得离他远一些。”
  
  陈斯远颔首应下,又哄着其入睡。那尤三姐睡时惊了两回,眼见陈斯远一直守在身旁方才逐渐安心。
  
  到得这日下晌时,那尤三姐正睡得香甜,陈斯远也不禁犯了瞌睡。恰此时前头一阵吵嚷,旋即便有晴雯引了夏竹上得楼来。
  
  陈斯远轻轻将怀中尤三姐放置床榻上,紧忙出来问询:“可是有事儿?”
  
  那夏竹急忙瞥了晴雯一眼,一咬牙,干脆说道:“姑娘打发我回来求老爷快寻个妥帖的郎中,说……说是老安人不大好。”
  
  陈斯远顿时会意,尤老娘这是早产了啊。
  
  当即下得楼来,吩咐人叫来自个儿的小厮庆愈,又手书一封,命其拿了书信速速往鹤年堂去请丁道简。
  
  丁道简得了信笺哭笑不得,他又不擅妇人科,哪里会医治早产、难产?当下又打发人寻了个妇人科郎中,庆愈这才引着那郎中往城外水月庵而去。
  
  及至转天晌午,尤三姐因陈斯远陪了一宿,那惊惧之症果然没了。二人吃用起来,陈斯远便提及尤老娘难产之事。
  
  那尤三姐一怔,便恨声道:“她自个儿作的,便是死了也与我无干!”
  
  谁知话音才落下,便听得前头婆子道:“二姨娘回来了!”
  
  在内中伺候的春熙赶忙去迎,须臾请了尤二姐入内。
  
  那尤三姐抬眼扫量一眼,顿时怔住。但见尤二姐披麻戴孝,怀中还抱了个婴孩。
  
  陈斯远也不禁变了脸色,张张口,因实在不知说什么好,于是便长叹了一声儿。
  
  那尤二姐苦涩道:“妈妈……去了,三姐儿快寻个奶嬷嬷来,这孩儿单弱,也不知熬不熬得住。”
  
  “是,是……来人,快去寻奶嬷嬷,不拘价钱!”尤三姐失魂落魄站起身来,凑上前看了眼二姐儿怀中皱巴巴的婴孩,又抬眼与尤二姐对视一眼,忽而放声大哭起来。
  
  “你,你个狠心的,便是死了也不让我安心啊!”
  
  她这一哭,尤二姐也跟着哭,那怀中的婴孩也哭闹起来。陈斯远情知姊妹两个失了方寸,赶忙吩咐春熙接过婴孩,打发人重金寻奶嬷嬷,又叫过前头管事儿去知会宁国府。
  
  尤家别无男丁,尤氏又身怀六甲,这治丧之事只怕要落在二姐儿、三姐儿身上了。
  
  好一番忙乱,陈斯远这才得空叫过夏竹来问询。
  
  那夏竹低声回道:“丁郎中不擅妇人科,倒是寻了个郑郎中来,奈何那孩儿是脚先出来的……熬到入夜,老安人眼看不行了,这才动了刀。”
  
  陈斯远叹息一声,也没理会夏竹言辞闪烁。心下暗忖,原书中尤老娘是在尤三姐自戕后便没了下文,于是尤二姐吞金时也不见尤老娘,想来必是在此期间故去了。
  
  此番因着自个儿的缘故,她倒是比原文中早死了一年,不过二姐儿、三姐儿再不用如原来那般饮恨、悲愤而亡了。有道是一饮一啄皆有定数,换做那笃信佛门的,说不得便要认定此番乃是尤老娘用了一年阳寿来换两个女儿改命了。
  
  因二姐儿、三姐儿这会子不定用,陈斯远便留在新宅里,督办丧事。采买棺椁,雇请大和尚超度,寻了乞儿扮孝子贤孙,林林种种、不一而足。
  
  闲言少叙,那尤老娘干脆停灵水月庵,三日后寻了风水和美之地安葬。尤二姐、尤三姐自是洒泪哭嚎,那尤老娘千不是、万不该,好歹拉扯她们两个长大成人。
  
  此番撒手人寰,便是尤三姐也只记了其往日的好儿,再不去计较这几年的恶。
  
  待丧事操办过,陈斯远这才想起来问:“是了,那孩儿是男是女?”
  
  尤二姐道:“是个哥儿。”
  
  尤三姐抹泪道:“也好,便让他姓尤,与外头就说是抱养的,来日也好承袭家业。”
  
  尤家早就没落了,除去尤家老宅,哪里还有旁的家业?再说尤二姐、尤三姐的生父也不姓尤,真个儿对此动容的理应是尤氏才对。
  
  顿了顿,尤三姐又冷笑道:“宁国府只打发几个管事儿的来凑热闹,她有身孕走不开也就罢了,贾珍与蓉小子呢?”
  
  尤二姐这两日倒是往宁国府走动过两回,闻言便低声道:“听说姐……他发了好大的火儿,又将蓉小子痛打了一顿,隔天便送去了国子监。”
  
  尤三姐蹙眉道:“那孩儿怎么说?”
  
  尤二姐无言以对。
  
  还能怎么说?这等孽生子,自是见不得光的,不到万不得已贾珍自是不敢接回宁国府。
  
  过得须臾,尤二姐又道:“倒是塞了五百两银子……说是往后还有。”
  
  说话间尤二姐将银票递过去,尤三姐接过来冷笑一声,双手飞舞便将那银票撕了个粉碎,掀开竹帘丢至窗外,那碎纸屑便随风飘远。
  
  “笑话!我兄弟还要他来养?他算是哪根葱!呸!”
  
  ………………………………………………………………
  
  陈斯远又在新宅盘桓两日,因二姐儿、三姐儿要守制,两女心绪又逐渐平复,陈斯远这才回转荣国府。
  
  荣国府连办了数日酒席,这日业已停歇。贾政迁学政,自是要往礼部奔走,贾母放心不下小儿子,又请了妙玉扶乩占了一卦,选定了八月二十启程。
  
  这治丧时香菱、红玉连芸香都去帮衬了一回,倒是红玉因着腿脚不便留守家中。这日陈斯远回返清堂茅舍,那红玉便细细说道:“二奶奶来过两回,说是为那工坊之事。眼看大爷忙不开,便先回去了。”
  
  陈斯远点了点头。
  
  红玉又道:“宝姑娘、林姑娘都来过一回,问过了丧事,又打发丫鬟去瞧了一回。”
  
  “嗯,我瞧见莺儿与紫鹃了。”
  
  “府中三位姑娘随后也来了,倒是不好打发人去瞧。”
  
  三春都不曾出阁,那尤老娘又与她们干系不大,自是不好打发人来。反倒是前几日邢夫人来添了回乱……陈斯远实在瞧不过眼,这才将邢夫人撵了回去。
  
  红玉为其斟了茶水,继续说道:“是了,三姑娘原本要起社来着,听闻赶上丧事,便先搁置了下来,说等着香菱得空才起社。”
  
  陈斯远笑着颔首。红玉本待退下,忽而又想起一事来,返身回来说道:“险些忘了,大奶奶领着兰哥儿也来了一遭呢。”
  
  说过李纨,那红玉方才一瘸一拐退下。
  
  陈斯远捧着茶盏,不由得又想起李纨来。可惜出了尤老娘之事,不然趁热打铁,说不得早就成就好事了。如今隔了十来日,也不知那李纨会不会又心思反复。
  
  暗自叹息之余,忽而听得一声玉磬敲击之声飘来,陈斯远顿时一怔。
  
  他生怕自个儿听错了,便略略等了须臾,待果然又听得一声儿,当下哪里还坐得住?
  
  起身踱步出来,正瞥见小丫鬟芸香在门前兜转。
  
  探手招呼道:“恍惚间好似听见玉磬声儿?”
  
  芸香便道:“那定然是大奶奶。大爷不知,大奶奶好似迷了道经,这些时日时常便来玉皇庙敲磬诵读道经。唬得老太太以为大奶奶有什么心思,昨儿个叫过去问了好一通呢。”
  
  陈斯远笑道:“那大嫂子是怎么回的?”
  
  芸香摇头道:“倒是忘了,不过老太太长出了口气,看样子是没事儿了?”
  
  陈斯远心下欢喜,别过芸香,负手踱步行出来。趁着四下无人,扭身便钻了林子,须臾到得玉皇庙西墙根下。
  
  又过得十来日,陈斯远肩头伤势早已痊愈,那桩功重新捡起来,身手自是恢复如初。当下纵身攀上大树,三两下翻过墙头,落地后猫腰四下观量。
  
  眼看大门紧闭,唯那东边的丹房开了半扇门,陈斯远顿时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浊气。
  
  那闭合的大门,半掩的丹房门,何尝不是李纨的心思?
  
  陈斯远挪步上前,须臾推门而入,便见李纨趺坐案前,一如那日般敲着玉磬、捧着道经。
  
  听得身后脚步声,李纨回头张望,旋即赶忙起身。
  
  “远……远兄弟——”
  
  陈斯远笑着凑近,张开双臂来,那李纨身形略略后仰,又生生止住,旋即便被陈斯远抱在怀中。
  
  随即又有温言细语在李纨耳边炸响:“兰苕,我这几日一直念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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