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什么情况?女真人也来参加大明的科举? (第1/2页)
转眼间,崇祯十五年的日历便翻到了十二月。
京城的街巷间,年节的气氛尚未完全弥漫开来,另一种独特的热闹却已悄然滋生。
前门大街、崇文门外一带,那些平日里接待南来北往商旅的上等客栈,近来到了一批批特殊的客人。
他们大多身着略显朴素的儒衫,头戴方巾,举止间带着读书人特有的斯文与矜持,身边往往跟着一两个负责挑书箱、打理杂务的书童或仆役。
这些人的到来使得客栈的生意比平日红火了不少,也引得一些消息灵通的京城百姓私下议论。
“瞧见没?又是各地来的举人老爷们,这是提前来预备明年春天的春闱大比了!”
要知道此时能不远千里,在寒冬腊月便动身抵达京师的读书人身份早已非同一般。
他们并非影视剧中常见的那种衣衫褴褛、盘缠用尽、甚至需要靠富家小姐接济的“穷秀才”。
一个孩童开蒙读书,经过数年寒窗,首先需要通过由知县主持的县试和由知府主持的府试。
通过这两试者,仅能被称为“童生”。
童生并无任何功名,社会地位与普通百姓无异,只是具备了参加下一级考试的资格。
童生接下来需通过由各省学政主持的院试,一旦通过,便成为了科举功名体系中最基础的等级,也就是生员,俗称“秀才”。
秀才算是有了一层功名的光环,享有见知县不必下跪、可免其家二人徭役等有限特权,社会地位有所提升,但仍属“士”的底层。
而真正的分水岭,在于接下来的乡试。
乡试每三年在各省省城举行一次,因其通常在农历八月,故又称“秋闱”。
这是国家级考试,由皇帝钦派主考官,竞争之激烈,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一省之内,无数秀才同场竞技,最终能脱颖而出者,寥寥无几。
可一旦中式,便称为“举人”,其身份发生了质的飞跃。
举人已不再是普通的读书人,而是名副其实的“举人老爷”,并且已经具备了做官的资格。
虽然不能像进士那样有机会直接进入翰林院或授任知县等要职,但可以通过“大挑”或“截取”等途径,被选任为知县、府学教授、州县学正等中低级官员。
历史上不少名臣都是这样的出身。
其次就是显著的经济与社会特权以及极高的地方威望。
举人在家乡是极具影响力的人物。
新任地方官到任,按惯例必须拜访当地的致仕官员、举人、进士,以示礼贤下士和寻求地方支持。
他们在调解纠纷、兴修水利、倡办义学等地方公共事务中拥有极大的话语权,是联接朝廷命官与乡土社会的重要桥梁。
因此,那些能够出现在京城客栈里的举人老爷们绝非等闲之辈,他们早已脱离了“穷酸”的范畴。
在动身进京参加会试之前,他们所在的家族、宗族,乃至县衙、地方士绅,往往会共同凑集一笔颇为丰厚的盘缠。
这笔钱足以支持他们在京城数月乃至半年的体面生活。
比如租赁一处不错的客房,支付日常用度,甚至还有余钱用于交际应酬、购买书籍、拜访座师同年。
此外,京城之中,还有遍布各处的同乡会馆。
这些会馆由旅京的同乡官员、商贾出资兴建或赞助,其主要功能之一,便是为进京赶考的本籍举子提供价格低廉甚至免费的住宿,并时常组织文会、提供备考信息,形成一股强大的乡土互助力量。
像著名的湖广会馆、安徽会馆、绍兴会馆等,每逢大比之年,都是人头攒动,乡音缭绕。
当然,世事无绝对。
毕竟这里可是京城,纵然是举人老爷,若出身寒微,家族及地方资助有限,或是本身不善理财,到了这天子脚下也可能出现捉襟见肘的情况。
但这并非普遍现象,更多是源于个人际遇或不善经营,而非举人身份的常态。
总而言之,腊月的北京城,因这些提前到来的举人老爷们而平添了几分文雅与期待的气息。
他们或闭门苦读,或相互拜访、切磋制艺,或流连于琉璃厂的书肆,为来年二月那场决定无数人命运的抡才大典,做着自己最后的准备。
客栈的灯火常常亮至深夜,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墨香与一种紧张的期盼。
对于朝廷而言,这也意味着癸未科会试的筹备工作,即将进入最关键的冲刺阶段。
礼部的官员们,早已开始为安排考场、遴选同考官等繁琐事务而忙碌起来。
一场牵动天下士林目光的盛事,正在这寒冬里悄然酝酿。
时光如白驹过隙,悄然间又来到了腊月。
崇祯的万寿圣节将至,紧随其后的便是举国欢庆的春节,宫廷内外虽已开始筹备各项庆典事宜,但在这银装素裹之下,京城却比往日更多了几分肃穆与静谧。
就在这一日,天色阴沉如暮,鹅毛般的大雪铺天盖地而下,将官道、田野、村落尽数染成一片混沌的银白。
距京城德胜门外约二十里处,一支约摸五百人的队伍正顶着呼啸的北风和迷眼的雪沫,在几乎被积雪淹没的官道上艰难跋涉。
车轮碾过深厚的积雪,发出沉闷而吃力的“嘎吱”声,骡马喷出的热气瞬间凝成白雾随即便被寒风撕扯消散。
护卫的兵士们裹紧了厚重的棉甲,帽檐和肩头都落满了雪,眉毛胡须上也结了一层细密的冰霜,他们沉默地护卫着队伍的核心,那是几辆看起来颇为坚固的马车。
居中的一辆马车尤为宽大,车厢以厚重的棉帘遮挡得严严实实,拉车的四匹健马也显得格外神骏。
相比于外面的天寒地冻,车厢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只见角落里一个小小的紫铜兽首炭盆烧得正旺,散发出融融暖意,将外间的酷寒彻底隔绝。
一位身着二品锦鸡补子绯色官袍、外罩玄狐皮大氅的中年官员正靠坐在铺着厚厚软垫的车厢内,手中捧着一卷《资治通鉴》。
只是他似乎并未专心阅读,目光不时投向微微晃动的车帘,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帘布看到那近在咫尺的京城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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