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脸都不要了(北宋历史) (第2/2页)
王翦评价道:“征伐大国,若对一城久攻不下,当毅然撤军,否则此城所围者非敌军,而为自己。等敌援军至,己军必危!”
王翦很有资格做这评价,他打的就是这种攻城灭国的大战,绝不能在某座城死磕,消耗太多力量,除非断定这是座孤城,不会有敌军支援,可以放心大胆地围攻。
可这幽州城显然不是孤城,其地位重要,辽军不会放弃,必定派兵前来支援。
李念道:“久攻不下幽州,对宋军最好的选择其实是撤军,趁辽军的支援尚未抵达,先撤退。可这对赵光义却不是一个好选择,他首先是一位帝王!”
作为皇帝的始皇秒懂,解释道:“赵光义此时撤军,虽可保存宋军实力,可于赵光义而言,将有损其威望。他之帝位本就为人质疑,若在此时撤退,更会让人以为他不该为帝!”
“因而,退兵虽可保存宋军实力,赵光义却不甘心退兵。况乎赵光义此番出兵本就是为夺取幽云,正其位而至!”
这便是身为皇帝的赵光义和一名将领的最大不同。
作为将领,可以认为在这种形势下可以退了,但身为皇帝,就算想到了形势已经于己方不利,等辽军援军到,有被里外夹击的风险,也不会想退。
所处身份不同,思考问题也会不一样,赵光义并不蠢,反而相当聪明,否则也坐不上皇位。
“赵光义那时的想法应如陛下所言,但赵光义要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恐怕会驴车不停,连夜撤军!”
李念笑道:“战局发展如老将军所言一般,久攻不下的幽州城没有困住辽军,反倒困住了宋军。幽州的辽军成功撑到了耶律休哥率援军抵达!”
“耶律休哥大军到前,先使耶律沙率老弱之兵诱敌,他却率大军绕到宋军南面,与耶律斜轸左右夹击宋军。”
之前不处理耶律斜轸的坏处此刻便体现了出来:你赵光义不想办法解决对方,只是跟对方对峙,那给对方等到机会,有你好受的。
黄泉酒馆里,耶律斜轸和赵光义偶然相遇,好奇问出了埋在心里多年的疑问:赵光义,当年高粱河之战,我在等援军,你在等什么?
在耶律斜轸的注视下,赵光义支支吾吾,红着脸答道:等、等、等驴车!
“宋军虽近二十日不停猛攻幽州,早已疲惫,但依旧顽强,同两面夹击他们的辽军激战,幽州城中的耶律学古见援军已至,开门杀出。”
不是宋军士卒不行,比其他朝代的士卒弱,而是宋朝那帮人委实不当人。
“到这时,原本围攻幽州的宋军已变成了被辽军围攻!在这等情况下,宋军才后退,而后退便意味着战败。辽军自然不会放任宋军从容退去,紧随追击,杀得宋军大败,连夜往南跑。”
对宋军溃败,始皇等人并不意外,应该说宋军不败才奇怪,只是仍有些唏嘘,这场战争的失败完全可以避免,纯粹是赵光义操作出来的战败。
宋军在灭北汉后不继续北伐,不会有此大败;北伐逼近幽州,从辽人那取得了一些好处后撤军也不会;被耶律斜轸偷袭后撤军,同样不会;即便是多派些兵盯住耶律斜轸,也不会……
宋军有多次机会避免溃败,却被赵光义硬生生带到了最坏那条。
“宋军被辽军击溃,士卒慌不择路南逃,军中混乱至极,赵光义与诸将走散,诸将也找不到麾下士卒。在这乱军中,赵光义都有性命之危,好在他的近臣给他找来了一辆驴车。”
驴车总算出场了,感情赵光义“驴车战神”、“高粱河车神”之名是这么来的。
不过,赵光义因自己的操作导致战败,还丢下将士,自个儿驾驴车逃跑,简直是一点脸都不要。
北宋之后的皇帝都是赵光义子嗣,要是继承了其性情,这宋朝被称为“怂朝”确实是有缘由。
祖宗怂包软蛋,后辈子嗣也如其一般,拿了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七月初六,宋军溃败,到初七天明时,赵光义已驾驴车跑到了涿州城外,没有任何宋军将士追得上他。但赵光义没停,他觉得涿州城不保险,又绕过涿州城,直奔金台屯,见既没有辽人追来,也没有宋军将士到达,才敢停住驴车观望。”
“后来,有人根据赵光义逃跑的路线分析,赵光义乘坐驴车一夜之间逃出了两百里路!”
多少里?
一夜驾驴车跑了两百里?
蒙恬忍不住道:“这驴委实能跑!”
李念看了眼蒙恬,心道‘蒙将军,你最好说的是驴,否则到了咱大怂,有你好果子吃!’
李念笑道:“在驾乘驴车时,赵光义还中了箭,其在中箭受伤的情况下,还能驾乘驴车跑出如此之远,可见赵光义车技之精湛。”
这自然是调侃,以赵光义的身份,即便乘坐驴车逃跑,也应有人在身边,大概不是其亲自驾车。
“七月初九日,跑得老远的赵光义见宋军仍未到,便使人察探,这才得知宋军诸将据守涿州,且有人见他跑没影了,在策划立赵德昭为帝,于是赶紧令崔翰传诏班师。”
这是真戳到了赵光义痛处,大战可以败,军队可以损失,但听到有人染指皇位,那绝对不行。
“在宋军撤退时,赵光义为防备辽军趁机南侵……”
本来是宋军北伐,这一战过后,变成了辽人可以南侵,宋军防备,都是赵光义干的好事。
“在安排防将之余,赵光义将他的阵图给拿了出来,授予诸将,命诸将若辽军来犯,须按阵图布阵迎敌。”
感情这位到这时还没掂量清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以为自己能征善战,文武双全,毫无自知之明。
几十万精锐宋军在他的指挥下打成这样,还丢下军队,自己乘驴车一夜连逃两百里,脸都不要了!
比赵光义更耻辱的,在历史上也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