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投秦一念起,刹觉天地宽 (第2/2页)
而这两名贵族要那些去过秦国的僧侣做什么?
这是一想便知之事,那些僧侣去过秦国,知晓秦国的消息,很可能还学会了秦国的文字语言,他们便可邀这些僧侣到他们家中,为他们讲说秦国诸事,教授秦国之言、秦国之字。
想到这些,优旃上师在心中感叹:‘秦人还未至,众人便已离心,如何能与秦人相抗?摩叶师兄,你欲抗秦,终究难成。兴许你不讲说秦国之强,可能在日后面对秦国时,还不会这般人心不齐。’
优旃上师装作没看出两名贵族的想法,问道:“请问两位檀越可是在此等候贫僧?”
罗伊和帕迪克没立刻回答,两人对视一眼,在眼神交汇中达成了一种共识,由帕迪克道:“我与罗伊正是在此等候上师。”
优旃又故作疑惑道:“那两位檀越等候贫僧,所为何事?”
这次是罗伊说话,他道:“我与帕迪克对秦国甚为好奇,今虽听摩叶上师言说,却仍有诸多疑问,而上师所在宝刹有多位上师去往过秦国,我两便想能否请这些上师上门为我两讲说秦国之事。”
只是因为对秦国很好奇,可不是我们要了解秦国的文化习俗,学习秦语秦字,然后想向秦国投诚昂,你可别乱想!
“唉!”
罗伊叹了口气,又补了句:“今日从摩叶上师那得知秦国之事后,便深感不安,我两也想多了解秦国,以为日后准备。”
准备好给秦人投诚?
优旃心中明白得很,但并未点破。
有些事点破后不仅会得罪人,还会绝了自己的路,向秦国投诚这条路虽不高尚、甚至颇为耻辱,但说不定自己以后也要走呢。
优旃上师道:“贫僧已明白两位檀越之意,不日便会遣僧众到两位府上,为两位讲说秦国之事。”
罗伊和帕迪克知道优旃上师明白他们的用意,但对方知道却不阻止,反而允准,看来这位上师也有意保留向秦人投诚这条路。
优旃上师的“通情达理”也让罗伊二人松了口气,向优旃行了一礼:“多谢上师!”
类似的场景还在耽摩栗底其他地方上演,大秦尚未过来,可耽摩栗底的人心已经开始乱了起来。
摩叶上师想到过有人会生出向秦人投诚的念头,只是大概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他今日才给众人讲说秦国之事,随后便有人在为向大秦投诚做准备,他希望的抗秦大业还没开始,倒是投秦大业开展得颇为迅速。
这也是由于信仰及长期养尊处优,已经磨消掉了这些贵族、官员的勇气血性,无论是佛教,还是耆那教,都主张非暴力、不杀生,那受其影响的人,自然而然会缺乏抗争拼斗的勇气。
而且,如果选择和秦人对抗,要做的事太多,摩叶上师讲说的那些强国之法听起来很好,可实际上是要让他们割利,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地位权势。
如让出现更多贤才,听起来似乎很妙,贤才多,国家便能得以兴盛强大,可是贤才多了,而地位权势却不增加,那想要让新出现的贤才有位置,就必须让旧人让位置。
而“旧人”是谁?
不就是他们这些人!
秦人会不会抢他们位子不知道,可国内如国出现了众多所谓的贤才,其等必定会挤占他们的地位。
与其让国内其他人给分走他们的权势地位,不如向秦人投诚,给秦人割让些利益,说不准向秦人投诚割让的利益要比抗秦付出的少。
关键是秦人那般强,看不到和秦人对抗的可能,既然如此,何不投秦?只要将秦人满足,秦人自然就不会取他们性命,夺走他们的地位权势。
李念要是知道这些孔雀国人的想法,定会感叹:不愧是某雄的祖宗,果然是一脉相承,后世有某雄要勃勃生机送国人给日寇屠戮,现在有这帮人在大秦还未打来时,已在思考如何投诚满足大秦。
但这种软弱的民族性正好方便大秦,要是这是个有勇武之气的民族,反倒要让大秦头疼,像匈奴,别看匈奴如今对大秦极为乖顺,可大秦对匈奴极为提防,一直将其列为最需要解决的目标之一。
匈奴的危险级别可比孔雀国高多了,尽管从综合国力看,现今的匈奴不如孔雀国,但匈奴不缺乏敢战的勇气。
只是因为匈奴的高层堕落腐朽,才显得匈奴变得软弱,可只要给匈奴换上一群积极进取的高层,匈奴会迅速变回一头草原之狼。
而孔雀国从古雅利安人将当地土著征服,建立种姓制度后,此地就已经走歪,再加之各大宗教的影响,勇武血性被逐渐从这里的人身上剥离。
在耽摩栗底休整了数日后,摩叶上师随和孔雀国大使等人向着华氏城出发,那才是能真正决定孔雀国命运之处。
数日后,众人抵达华氏城。
看着眼前的城池,孔雀国正使心绪复杂,以往他会觉得这座城是世上最繁华最雄伟的城,并为之而感到自豪骄傲:这就是咱孔雀国的都城,世间第一城,无有城市可与之相比。
可在如今,孔雀国正使却生不出一点这种念头,因为他见过秦国之都——咸阳!
和秦都咸阳一比,华氏城也只是在占地面积上大了些,可在其他方面,都不如咸阳。
咸阳的房屋整齐规范,井然有序,可华氏城内的房屋却乱七八糟,楼上重楼,楼间建屋都十分常见;咸阳的街道干净整洁,而华氏城街道不说随处可见脏污;咸阳城繁荣热闹,有其他国邦的人往来,开设店铺,华氏城虽也热闹,却少有他国之人……
更不能相比的是,华氏城大归大,却缺乏咸阳城那种“我即为世界中心”,雄踞天下,让四方来朝的气势。
华氏城更像是一处修建得比较大的花园,甚至只是大,还并未修建得太好,至少一座好的花园不该这般乱,到处脏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