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3章 光辉历史 (第2/2页)
算了。
她悄悄地、认命般地抬起微凉的手背，贴了贴自己发烫的脸颊，干脆躺平任嘲，小声嘟囔：
“我哪里笨了……”
“我只是觉得，我们好像……在很久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在一起了。”
时间或许有清晰的刻度，但那份萦绕心头的熟悉感，却仿佛穿越了漫长岁月。
她知道他六岁尿床的糗事，看过他穿着开裆裤傻笑的照片，仿佛真的参与了他懵懂的童年。
这难道不算是一起长大吗？
陈述微微一怔，一股温热的暖流悄然漫过心田：
“嗯，我们以后也会一直一直在一起。”
“等到我们都老了，我变成个啰嗦的老头子，你变成个优雅的小老太太……”
“不过真到了那一天，”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我希望……你是先离开的那一个。”
苏晴晚不解，扭过头看他，眼底带着困惑和一丝委屈：“为什么啊？你舍得我吗？”
“当然不舍得。”
陈述的视线依然看着前方道路，但心神却已全然系在身旁的人身上。
他瞥见街边人行道上，一对白发苍苍的老夫妇正互相搀扶着缓慢前行。
老爷爷拄着拐杖，老奶奶微微佝偻着背，步履蹒跚。
老爷爷的另一只手里，还小心翼翼地举着一支甜筒冰淇淋，正耐心地喂给身边的老伴。
车子经过他们身侧的瞬间，苏晴晚似乎捕捉到风中飘来一句苍老却充满宠溺的叮嘱：‘只能吃两口哦……’
数十载沉淀下的爱意，浓缩在这最朴素的日常里。
陈述看着这一幕，唇角缓缓勾起温柔的弧度，轻声解释道：
“但我更不舍得……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苏晴晚也看到了那对携手白头的老人，心头被巨大的暖意和感动填满。
车子驶过，他们的身影在后视镜里越来越小，她终于收回目光，声音很轻，却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那我就陪你一起走。”
这个世界或许精彩纷呈，但她的世界，唯有陈述不可或缺。
陈述觉得她这念头有点傻气，想说她笨，但转念一想——
纠结谁先谁后，确实毫无意义。
不如自己努力锻炼身体，争取活得比她更久一点吧！
毕竟现在各种统计数据都显示，男性的平均寿命……
对他相当不友好啊！
车内一时陷入温馨的沉默。
苏晴晚望着窗外，忽然发现街道上东方面孔的比例比她预想的要高不少，忍不住跟陈述分享：
“你看，外面有好多的亚洲面孔啊。”
“以前更多。”
陈述飞快地扫了一眼窗外，随即收回视线，“现在这都算少的了。”
“而且你信不信，现在不管在世界上哪个犄角旮旯旅游，你都能遇到同胞？”
苏晴晚眨眨眼，很自然地点头：“我信啊。”
毕竟人口基数在那里，而且……咱们同胞人均“街溜子”属性点满。
“你应该说不信！”
陈述佯装不满地纠正她，“然后我就可以顺势给你讲讲我的‘英勇事迹’了！你直接信了，我这故事还怎么开头？”
“哦？你还有‘英勇事迹’？”苏晴晚配合地露出好奇的表情。
“当然！”
陈述瞬间来了精神，得意洋洋，“包括但不限于——在某个火山口，一句响亮的国粹成功召唤出方圆百里潜伏的百八十个老乡这种光辉历史吧！”
想到那段拿着老爹的卡，心情好也出去浪、心情不好更要出去浪的美好时光，陈述忍不住咂摸了一下嘴，回味无穷。
苏晴晚非常喜欢听他说起这些往事。陈述自己或许都没察觉，当他讲述这些经历时，整个人都焕发着一种蓬勃的、充满吸引力的光彩。
就像一株努力向着阳光伸展枝桠的乔木，生机盎然。
而她，曾经就像是角落里一株习惯了阴暗潮湿的苔藓，即使现在已能沐浴阳光，那份深植于骨子里的、对踏出舒适区的迟疑，依然存在。
她轻声感叹：
“那场面……一定很热闹，很难忘。”
“确实令人印象深刻。”陈述弯起眼睛，提议道，“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再去一次。”
“好啊。”
苏晴晚欣然应允，随即又带着点小傲娇提醒他，“不过，你得提前跟我的秘书预约好时间哦。不然……我可不去的。”
陈述扬眉，故作惊讶：“作为你老公，我还需要预约？”
“那当然！”苏晴晚学着他之前的腔调，把那八个字说得又慢又清晰，“我可是要‘认真开会，好好上班’的人哦！”
陈述忍俊不禁，配合地点头：“嗯，我们晚晚可是要在公司里拿全勤小红花的。”
“咿——！”
苏晴晚嗔怪地瞪他，伸手轻轻捶了他胳膊一下，“你还真把我当幼儿园小朋友哄啊？”
连小红花都整出来了！可恶！
陈述一脸无辜地眨眼：“有吗？”
“当然有了！”
“那就有吧。”陈述摆出一副“你说了算”的躺平姿态。
这软绵绵的回应让苏晴晚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着的那点气儿瞬间泄了大半，又好气又好笑。
车子平稳地行驶着，窗外的风景不断变换。苏晴晚发现陈述似乎开往一个并非酒店或办公区的方向，好奇地问：
“咱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嗯……”陈述故意拉长调子，逗她，“让我想想，是吓唬你说把你卖了呢？还是说要带你私奔到月球？”
苏晴晚直接甩给他一个漂亮的白眼：“这两个理由你都用过了！换点新鲜的！”
“噗——”陈述没绷住笑了出来。正好目的地已到，他利落地将车停稳：
“到了。”
“这里……有什么特别的吗？”
苏晴晚解开安全带，跟着陈述走上一条颇具英伦风情的街道。
这条街看起来有些特别，不像热门景区那样游人如织，也不像有大型活动的样子。
但街上来往的行人中，不少都戴着一种式样复古的猎鹿帽，或者披着标志性的棕色InverneSS斗篷。
苏晴晚看着那些装扮，心头隐隐浮起一丝莫名的熟悉感，仿佛尘封的记忆被轻轻触动，呼之欲出，却又一时无法清晰地记起。
……
……